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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送上第四校区的续--不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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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0 10:3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序 章 破碎的记忆
PART 1.
    我记得我应该已经死了,可是我却还活着,这不是临死前的那种回光返照,我清楚地看见睡在我身边的妻子。她还在睡,睡得很香、很甜。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她是如此美丽。因为她,我才体会到了人生的乐趣。

    可是......我的记忆却不断地重复着那个片段,我死前的那一刹那的片段。

    难道真的有天国?难道我美丽的妻子也......不会,一切都是这么熟悉。我躺在我家的床上,每一个角落的布局都是我生前所熟悉的。窗外明媚的阳光与城市的喧闹,让我清醒地明白,我还在这个世界里。

    难道我已成了鬼魂?我惊恐地注视着自己的手,然后用力在我的脸上拧了下去。一阵剧烈的痛楚让我不禁叫出声来。于是,我可爱的妻子从梦中惊醒。

    “亲爱的,你怎么了?”她搂着我的脖子。

    “没,没什么。”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热烈地亲吻着她的嘴唇,“亲爱的,我爱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妻子调皮地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我的鼻尖,笑道:“大清早的你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她,疯狂地亲吻着她,疯狂地解开她的睡衣……

    一场激烈地云雨过后,我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淋浴用的莲蓬头,尽情冲刷着身上的汗水。我还是不明白,在我记忆中那死亡时的一幕到底是如何来的。我努力去想,却忽然发现我的记忆基本上一片空白。除了我知道我是在自己的家里,那个漂亮的女人是我深爱的妻子,我的身份是警察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甚至不知道昨天我在哪里。

    我拧大了水龙头,尽情地让水激打着我的脸庞和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我渴望着这水能让我保持清醒,能让我回想起一切,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亲爱的,这两个月来你都去哪了?就算是要出差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身后传来了妻子娇柔的声音,她从后面轻轻搂住了我,依偎在我的肩头。

    “对不起,这是纪律。我们在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时,是不允许和外界联系的,这一个警察的职责。”我实在想不起我到底这两个月在什么地方,于是找了这样的一个借口去搪塞她。

    “警察?你什么时候做了警察?亲爱的,你没事吧?”妻子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一脸焦急。

    我一脸茫然。

    我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拼命在大脑中寻找我职业的信息,可是我能记起来的,仅仅只有我是警察。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妻子说道:“亲爱的,我的头有点痛,我想我还应该再睡一会。”

    妻子温柔地看着我,眼睛有点湿润,一边用毛巾为我擦着身体一边关切地说道:“你去睡吧,你太累了。”

    PART 2.

    “陈一铭,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调查这个案子,也不用再调查任何案件!我们需要的是服从上司命令的警察,而不是你这种不服从命令的警察!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郑局长一脸怒气。

    “我没有错,不过既然你要这样做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我知道这其中的阴谋,我也知道我没这种能力去搬动一些有头面的大人物,不过他们不能就这样白死。我会找出事情的真相的,除非——我死了!”

    睁开双眼,方知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为什么做这样的梦?这梦境中的场景似乎在什么地方发生过。难道,我的确是警察?

    “你醒了?”妻子正坐在床边。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了,从昨天早上睡到现在。早餐做好了,吃了就去上班,别迟到了。”妻子微笑着说道。

    “上班?”我根本不知道我应该去哪上班。

    “你怎么了?”妻子又一次开始焦急起来。

    “我,我好像得了局部失忆症,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我知道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下去,只好实话实说。

    妻子一把抱住我,在我耳畔伤心地哭泣起来。“亲爱的,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到底在这两个月里遇到了什么事?”

    我不忍见她如此伤心,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别这样,我没关系的,快告诉我我应该去哪上班,别因为这个把工作丢了。”

    PART 3.

    “对不起陈牧,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可是按照公司的规定,你连续两个月没有上班,只能按照自动离职处理。很抱歉。”

    这是我进公司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陈牧?我不是叫陈一铭吗?是的,在梦里有人叫我陈一铭,是那个姓郑的局长。可为什么在现实里我却是陈牧,我到底是谁?还有,这两个月我到底在哪?”我的头又剧烈疼痛起来。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不知道回去后如何对妻子说。我,失业了。这并没有什么,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是记忆呢,记忆没了能再找回来吗?

    我靠在天桥的栏杆上,俯视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过往车辆。“一,二,三……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我百般无聊地数着车子,直到眼睛花了,口干了。我闭上了眼睛,于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又出现在脑海里:

    “你阻止不了,没有人能阻止我!”戴眼镜的年轻人朝着我声撕力竭地大喊。

    “她已经死了!死去的就不会再回来,这是千年不变的自然法则,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这样折磨其他生灵,这样折磨已经死去了的她!”我也毫不示弱地朝着他大声喊道。

    戴眼镜的年轻人似发疯了一般拼命地摇头,不停地喊道:“不,不会,她永远也不会死,只要有我在,她永远也不会死!”

    “可是你看看你最后给了她什么!你最后给她的是无尽的死亡!你知道这种滋味的痛苦吗,你知道吗!’”

    “不会,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可以让她彻底脱离那阴寒的死界!我必须要做,我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她!”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一把拉开了我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具已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女尸身边,搂着它痛苦地哭泣起来。

    我紧跟着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紧紧按在那具腐烂女尸的面前,指着那恐怖的面孔对他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要怎么折磨她才满意?她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你却不能让她入土为安。你看看,她那原本美丽的容颜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不但如此,你看看你的周围,”我又指着房间里其他那些腐烂的尸体大声吼道,“你看看,多少人因为你变成这样!你难道还不肯醒悟吗!”

    他一把挣脱了我的手,退到了墙角,浑身不住地颤抖,反复重复着那句话,“不,不,我不能没有她!”

    “你这个混蛋!”我实在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刮子,然后掏出腰间的手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他用恶毒的眼神斜斜地看着我,突然说道:“就是你,一切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回到我的身边,不用再承受那无休止的死亡所带来的痛苦,而且,所有死去的灵魂都将得到重生。就是你,就是你一直在妨碍我,都是你的错!”说着他用力一拳打在了我的鼻子上。

    眼泪顺着眼眶流下,血也顺着鼻孔流下。

    “你到死还不知道悔改,我要杀了你这个魔鬼。”我用手抹去鼻子上的血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拉响了枪栓。

    “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开枪吧,开枪吧!这里到处是瓦斯,你有种就开枪啊!”

     “你这个混蛋,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那样贪生怕死,今天,就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

    愤怒中我扣响了扳机,然后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我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PART 4.

    我猛然睁开了双眼,桥下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是的,我应该已经死了,可我为什么又活着。那个戴眼镜的人是谁?那些尸体生前又是谁?我似乎应该认识他们,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场剧烈的爆炸,是我最近以来最后的一段记忆,当我醒过来时,我已躺在家里的床上。这中间两个月我到底在哪?阴间?就算是投胎获得了重生,那我也应该只是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头再次剧烈疼痛起来。

    “陈牧,不,陈一铭。”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眼前出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陌生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很好,一切都很好,除了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外,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了。”他一脸满意的样子,而我却一脸茫然。

    “你是什么人,我认识你吗?”我问道。

    陌生男人点了点头道:“现在你还暂时不会想起以前的事,记忆的恢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不过外界的事物将会加速你记忆的恢复,所以,我给你带来了这个。”说着,陌生男人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递到了我的手中。

    “很多东西,都在这里面,希望它能帮助你唤醒沉睡的记忆。等你想起一切的时候,再来找我。”说完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我半信半疑地打开那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黑色钢笔写着一个醒目的题目:《第四校区》!

    我接着读了下去:

    98年1月27日        天气:阴       时间:23:00

    在大学的校园中,除了学习之外,只有一件事是永恒的,那就是有关灵异故事的恐怖传说。这些故事永远在学生中流传着,一年又一年,成为不变的话题。

    每一所大学都有属于自己的这类故事,这并不奇怪,因为,死亡的阴影永远笼罩在校园的上空。如果你留意的话便不难发现,几乎在每一所大学里,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学生自杀的事件存在。在这众多的死亡事件中,有的为人亲眼目睹,而也有些令人感到蹊跷。我曾试图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然而却一直无法做到,直到当我亲身经历了一次类似的事件。

    可以说我的运气要比那些死者好的多,曾几度有人帮助我摆脱困境,而可笑的是他们却无法帮助自己走出那片黑暗,最终加入到了死者的行列。也正因为如此,我再一次陷入到那片荆棘丛中,再一次感受到死神的气息,终日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这种情况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当我的心灵再一次受到某种冲击之时,那扇通往灵界的大门将再一次向我敞开。我的知觉告诉我,这一天已并不遥远。所以,我决定在那天来临之前,写下这个诡异的故事……

    很熟悉,是的,我似乎找到了一些记忆中支离破碎的片断,虽然还不能连贯起来,但是这本笔记的确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迫不及待地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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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36: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一章 遗案

第一章    遗    案
    PART 1.

    “这只是我们第一个回合的交锋,在后面的较量中,我希望会变得更加有趣。”

    这是1998年春节前夕抓捕我生平所遇到的最可怕、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罪犯时,在其成功逃脱后,于其所居住的学生公寓内所找到的一张字条上的最后一句话。一切似乎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错,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可怕的日本女人。为了复仇她不惜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在那所高校里制造了一起又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而最为可怕的是这一切仅仅是她复仇计划的前奏。

    前田丽子,本名长谷川ゆり(由莉),东京××医科大学心理学博士,1994年加入日本奥姆真理教,因其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很快受到教主麻原彰晃的赏识,提升为教中骨干成员,主要负责向教众传播教义,实质就是对他们进行“洗脑”,让其成为该邪教的忠实奴仆。1995年,因对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不满而退出该邪教,同时卷走20亿日圆资金,遭到邪教余众的追杀。在逃亡途中,其孪生兄弟被杀害。同年6月,花巨资买通相关部门以前田丽子——一名日本留学生的身份逃往中国,并在那所医学院中隐藏下来,为其复仇做准备。而在这一期间里,为了更进一步研究人类恐惧根源与心理暗示的作用,她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当成了可怕的摧毁心智实验的牺牲品。

    林原,1998年进入该学院的新生,因对第四校区那片尘封的“禁地”好奇而被牵涉进此事件。而正是由于他的介入,才使得事情的真相得以重见天日。没有他的介入,孟丽和许丝露也许会永远保留着他们所知道的秘密,那些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裸盖菇也将继续在那片“禁地”中生长。

    “至于那个死在钟楼并被剥去了脸皮的老太婆,这个迷还是留给你们来解吧,不然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其实解开她身份之谜的钥匙我已经给了你们,就看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们到底明白了多少了。”

    这是长谷川由莉在那张留给我们的字条中的另一句话,也是她唯一留给我们的迷题。那个老太婆到底是谁呢?看来凶手一定怕别人认出她而将其毁了容,就正如孟丽的尸体被毁了容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在偶然中蕴涵着必然的联系。”

    这是长谷川由莉在那张字条中留下的唯一一条线索,几年来我一直在琢磨着这句话。

    孟丽的尸体——毁容!

    神秘的老太婆——毁容!

    “偶然中蕴涵着必然的联系”!

    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玄机,究竟是什么,我说不上来,但我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我,长谷川由莉留下的那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似乎预示着孟丽与那个神秘老太婆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所以,至今我依然让刑事技术科保留着那神秘老太婆的尸体。

    吉川秀夫在长谷川由莉成功逃脱后,立刻与日本警方取得了联系,而我也同时联络了北京方面,对国际航班进行了严密的检查,但奇怪的是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而同案在逃的赵军也同她一样,忽然人间蒸发了。

    在这场智力上的交锋可以说我是彻底失败了。几年来通缉令传遍了大江南北,但却都如石沉大海。而日本方面尽管吉川秀夫也同样做了很多努力,却一样没有这两人的任何消息。

    本想从王思悦的身上查到那些遗留下来的未解之迷的蛛丝马迹,但遗憾的是她却已完全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对于这一点,就连脑科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从她的大脑CT扫描图像上来看,脑部组织和各部分神经系统都完全正常,在病理上属于非器质性损伤造成的失忆,很难找出病因,而要恢复正常更是希望渺茫。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接受着心理治疗,但根本没有效果,就连深层次的催眠也无法帮助她唤醒那已沉睡的记忆。

    唯一值得我欣慰的是,裸盖菇种植的真相得以大白。吴院长在他的遗书中交代了一切。正如长谷川由莉对这些致幻蘑菇用途的解释一样,种植这些菌类的初衷是为了研究其对癔症、妄想症及其他相关的心理疾病和精神病的治疗,但遗憾的是这是并未获得批准的实验项目,而裸盖菇素则一直属于国家麻醉品药物管制中所列的禁止性药品。同时对于过早在人体上进行实验所导致的严重后果——池田奈美的死亡,更是其后受到长谷川由莉的要挟,致使裸盖菇素被大量滥用在校园中造成恐慌的直接原因。

    1995年屡次有人在校园的那片树林中离奇死亡之后,吴院长已经意识到极有可能是长谷川由莉已经提炼出了裸盖菇素,因此借着有关“校园幽灵”的传闻将那片树林封闭了起来,同时在阅览室内秘密地修建了一条与本就存在于校园地底的那条秘道相连的通道。至于校园的地底为何会有这样一座迷宫,虽然寻访了不少权威部门,但是都一无所获。看来对这所学院曾经的那段历史,似乎少有人知,这也更加增添了它的神秘色彩。

    虽然当年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事件之迷早已被揭开,但是我依然相信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这校园中一定还有更深的,没有被我们发现的秘密。长谷川由莉一定还知道些什么,但是擅长心理学的她非常巧妙地将之隐瞒了。当然这仅仅是我的推测,我宁愿这是我的错觉。不过我有这样的怀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除了先前所谈到的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疑问外,这几年来我还一直在考虑着这样两个问题:

    第一,池田奈美在“降灵会”日志中有段关于孟丽遗书的记载,但为什么至今没有发现孟丽的日记和那份所谓的“遗书”?

    在我请教了众多心理医生之后,十分清楚地了解到,在被催眠和产生幻觉的过程中,记忆是模糊不清的,甚至是被歪曲的。而根据池田奈美在“降灵会”日志中所记载的那段遗书内容来看,条理十分清晰,不太像是对幻觉的记载,更不会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所写。那份遗书的内容并不算短,所以我一直认为池田奈美的记载,应该是照着原件逐字抄录下来的。按照这样的推测,关于孟丽的遗书和日记至少有以下两种解释,一种即是长谷川由莉伪造了这样一本日记和这样一份遗书来达到她的实验目的;第二种解释就是的确有这样一本日记和这样一份遗书,但却被人毁了,而嫌疑最大的就是长谷川由莉。至于孟丽当初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份遗书而她并没有自杀,这也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迷。

    第二,孟丽的死因。

    对于她是因快速衰老而自然死亡这一点已经毫无异议,但是这种病的病因是什么?为什么她会得这种奇怪的病?在医学临床上至今没有发现过这样的病例。根据当时替她诊断的医生所提供的资料显示,孟丽快速衰老的原因是细胞分裂速度超乎寻常。虽然根据医生的推测有可能是DNA基因突变引起了其自身细胞代谢过快,但通过这几年不断地寻访基因遗传学和细胞学权威人士,得到的结果都是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近乎于零,而最为可惜的就是她的尸体已经火化,已经无法找回她的DNA了。在对她父母的DNA检测结果里,同样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导致这种基因突变的遗传物质。在这几年的走访中,更多的专业人士更倾向于外界激素导致细胞快速分裂这样一种说法,就如同在氧化反应中加入催化剂一样,而细胞分裂也可以认为是一种氧化反应。

    第四校区,你依旧没有摆脱那阴云的笼罩。我的直觉告诉我,第二个回合的交锋,已经不远了。

    PART 2.

    2004年7月的一个中午,骄阳似火,晒得那柏油马路发软。北方的秋天虽然为时不长,但炎炎夏日却丝毫不示弱于南方。

    我驾着那辆已随我奔波数年快要报废的长安面包车,急速行驶在老城区那已发软的柏油路面上。而我此刻的心情,却也如这烈日一般。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刚刚接到了一起命案的报告,而更重要的是死者是一个我认识的朋友,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第四校区离奇死亡事件的调查参与者林原。

    大学毕业后,林原留在了本市的公安系统刑事技术科工作,从事法医鉴定。几年来曾与我一同携手破获了多起凶杀案件。

    由于飞涨的房价,他工作以后一直住在单身宿舍里,直到今年年初才与女友一起在近郊处购置了房产,准备年底结婚。上个周末我们还互通过一次电话,并且约好了今天下班一起去吃饭。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刚才,突然接到了110报警指挥中心的电话,林原在其住所离奇死亡!

    天异常的闷热。坐在这老掉牙的面包车上,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头儿,你也该换辆新车了,这破坦克,连个空调也没有,实在够戗。”坐在我身边的同事莫辉一边埋怨着一边给我递过了一张纸巾。

    我接过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又随手将它捏成一团扔出了窗外。

    “你说林原会是怎么死的?自杀,他杀?还是…..”莫辉开始对林原的死因猜测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专心地驾驶着车向前疾驰。

    “头儿,你看会不会和当年在他们学院发生的那些死亡事件有关?难道是那个日本女人又回来了!我觉得很有可能,那女人的复仇心这么强烈,而林原又是当年破获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所以我想……”

    “你想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作为一名刑事侦察人员,连案发现场都还没有看到,你觉得这样的推测有意义吗!”

    莫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样的训斥几年来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汽车已驰入了郊外,道路两旁的房屋逐渐稀少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密密的树林与层峦叠伏的山丘。

    前方的天空上布满了黑色的乌云,与车顶上的烈日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风很大,卷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树叶,废纸和灰尘,不时击打着车前的挡风玻璃,发出“劈啪”的声响。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怪异的天气,一种让人极端不安和压抑的天气。

    坐在我身边的莫辉似乎也因这样的天气而感到压抑,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车继续向前方行进着,天空也越来越黑暗,雨点一滴滴落在挡风玻璃上,逐渐由疏变密,发出“劈啪”的响声。

    风声,雨声,汽车的马达声,在这样的环境下,交相配合出一种极不协调的自然之乐,抑郁、灰暗、阴沉。一路上我俩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车驶入林原所居住的那座小区——“镜湖山庄”时,这暴雨出人意料地停了下来。从小区入口一直到林原居住的那座单元楼的路上,不时地可以看见一些神情怪异的路人。这些人应该是居住在这里的居民,虽然车子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但他们的那种怪异的神情立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微微瞥了一言莫辉,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些路人。六年来的刑警生涯已让他变得机警与敏锐,不再是当初刚刚参加工作时那种只会推理而不擅于观察与发现细节的哪个学生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那种轻浮的个性,他早已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刑警,这也是我至今依旧对他比较严厉的原因。无可否认,先前他对林原死因的分析,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推理之前更多地是凭借一种感觉引导寻找证据的方向。

    林原居住的那栋单元楼下已停满了警车,片区的派出所的同志已先到一步,将现场封锁了起来。我停好了车,挂上了工作证件,与莫辉飞速朝楼内奔去。

    803号房的外面和里面都站着我的同僚,刑事技术科的人总能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勘验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你好,陈队。”我和莫辉刚走进屋子,萧强便迎了上来。

    萧强,男,33岁,毕业于中山医科大学,从事法医鉴定工作八年,是目前刑事技术科的负责人。

    “好。现场勘察情况如何?”我迫切想了解案情。

    这时,从书房里传来了轻微的女人的哭泣声。萧强望了一眼书房,低沉下声音道:“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不过我想你最好跟我去看一下尸体。”说着他拉了拉戴在手上的白手套,指了指左侧的卧室。

    “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我向着莫辉挥了挥手,径直朝卧室走去。

    卧室里凌乱不堪,床单被拉到了地上,床头柜上的台灯也翻了下来,尸体斜斜坐在大衣柜的外侧,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白布。

    “不是说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吗,这是怎么回事?”很明显,林原在死前曾做过激烈的挣扎。

    萧强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仔细地看过了,所有的痕迹都是林原自己留下的,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陈队你看!”莫辉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随着他的喊声望去,只见他手上正握着盖住林原尸体的那快白布的一角,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盖住林原的尸体的那块白布已经被掀开!

    “我的天哪!”我的心里默默念道,一步步朝着尸体走去,而站在我身边的萧强已转过身去。

    林原坐在那里,两眼直直地瞪着卧室的房门,整张脸铁青,面部表情异常惊恐,嘴角和鼻口沁出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衣领。他的左手耷拉在地上,手中仅仅拽着床单的一角,他的右手却卡住自己的脖子,一丝血迹顺着指头与脖子相连的地方淌下,不过现在早已凝固。

    我挥了挥手,示意莫辉把尸体盖上。

    从事刑警工作十多年,这样的场面其实早已是家常便饭,甚至有许多更让人惨不忍睹的现场也没有让我像此刻这样难过,因为眼前的死者是我多年的朋友,是我的同事!

    我定了定神,走到萧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见他正在擦眼泪。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器重林原,一直在重点培养他。工作上他是林原的上司和老师,私下当他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可现在……

    “萧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又何尝不难过。不过目前我们应该尽快查清一切,你也不希望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吧。”

    萧强回过头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说的对,我会重新好好地再对现场进行一次勘察。”

    我笑了笑,“你不亏是我的好搭档,非常明白我的心意。”

    萧强也笑了,“你也同样了解我,没有当众指责我因为情绪波动而影响工作的错误。”

    我又一次回过头看了看林原,随即问道:“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郁兰。”萧强答道。

    “我先去找她录下口供,这里就交给你了。尽快把现场勘察报告和尸检报告给我。”

    PART 3.

    当我和莫辉走进书房的时候,郁兰正坐在写字台前的转椅上伤心地哭泣。我并没有去安慰她,我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没有任何作用,只有让她更加伤心。

    我让莫辉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开始了漫长地等待,等待眼亲这个伤心的女人平静下来。

    郁兰,一年前和林原相识,任教于林原曾经就读的那所高校,心理学讲师。据林原介绍,她从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三年前从江南来到北方。虽然她比林原大了三岁,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林原能够有她这样的红粉知己是一段非常美满的姻缘。她是一个成熟、体贴和美丽的女人,她的身上无时无刻都显露出一种高贵、素雅的气质。这样的女人几乎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从林原第一次带她来见我一直到在之后的接触中,我都不敢多看这个女人两眼,我害怕她的那种气质会让我不能自拔。我甚至产生过这样一种错觉,那就是当我看着她的眼睛时,会不由自主地认为我似乎曾经与她相识,在穿越了无数段时间隧道后在这个时代相遇。

    现在,我却不得不坐在这个令我着迷却又是我朋友未婚妻的女人面前看着她悲伤地抽泣。而莫辉已经从裤兜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等待着问讯的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辉似乎等得有些烦躁,不停地转动着他手中的笔。一个失手,笔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郁兰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人,当莫辉手中的笔落到地上发出声响而分散了她注意力的一瞬间,她已经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了。

    郁兰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慢慢抬起头来,抽泣着说道:“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我看了一眼莫辉,他已将笔拾起做好了开始记录的准备。

    “郁兰,我们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林原的尸体的?”我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开始将话切入正题。

    郁兰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一个半小时前吧。今天我只有两节课,想着下午家里要装电话,所以就提前回来了,谁知道一进卧室就看到……”她又一次哽咽了起来。

    “你最后一次见林原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学院外的一家餐馆吃的晚饭,之后因为我晚上还有课,而他也要加班,吃完饭后我们就在学院门口分手了。”

    “这么说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过?”

    “是的,学院离这里并不近,我下课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而今天早晨一、二节又有课,所以我就微 在宿舍里过了一夜。”

    “那么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林原是不是有些异常?”

    “异常?”郁兰似乎并不太理解我所说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是否有些与以往不太一样的让人不容易理解的行为,或者是看起来有心事。”我解释道。

    郁兰思索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道:“有。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整晚不回家,一心扑在他的实验上。”

    我不由邹了邹眉头,说道:“实验?他有和你说过是什么实验吗?”

    郁兰摇了摇头道:“没有,他甚至连他的实验笔记也不愿意让我看。为此我们还吵过一架。”

    我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应该理解我们的工作性质,有很多东西是必须保密的,经常地加班也是无可奈何的。”我忽然想起了我唯一的一个女友,就是因为我时常地加班而最终让她提出了分手。

    但是郁兰所说的与我所认为的并不一样,当她说出与林原吵架的真正原因时,让我和莫辉都心头一紧。

    “其实我他吵架并不是因为他一直对他的工作保密,而是一次在我收拾房间时,无意中在他的实验笔记中看到了一个反复出现的女人名字。”

    “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叫什么?”

    “孟娜。”

    孟娜!当这两个字从郁兰嘴里迸出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我扭过头看了看坐在我身旁的莫辉,显然他也对此惊讶万分,正张大了嘴巴望着我。

    郁兰很快意识到了这个名字的重要性,忙问道:“你们认识她?”

    我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个圈子,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这样的提问。

    孟娜,六年了,六年多了,林原还是不能忘记她吗!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能在他的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甚至在他心中根本没有孟娜就是孟丽的概念,不然为何还会在一切真相都大白后依旧以孟娜来称呼她。

    “你们是不是都认识她?”郁兰再次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我给莫辉递了眼色,示意由他来回答这个我不愿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至少他对孟娜与林原之间的那段感情并不清楚。

    莫辉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对郁兰说道:“孟娜是六年前一桩离奇案件的当事人之一,而那案件就发生在你所执教的那所大学里。不过,她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郁兰显然对孟娜这个名字出现在林原的实验笔记上异常敏感,爱情本就是自私的。

    莫辉继续回答着她的问题:“生病,一种奇怪的病夺走了她的生命。我们也一直在寻找这种怪病的根源,想知道孟娜的死是否与当时那起案件有关。在我们寻找病原的过程中,众多的医学专业权威们在得知孟娜的这种病症时,也饶有兴趣地进行了研究,不过至今都没有什么突破。林原是法医,也是当年那桩案件侦破的直接参与者,在他的实验笔记上提到孟娜,也许是他也同样在寻找那种病因吧。”

    实验笔记,孟娜!莫非这与林原的死有关?

    一种不祥的预感又一次在我的心中燃烧起来。“在后面的较量中,我希望会变得更加有趣。”长谷川由莉六年前留下的那张字条上所写的这句话再次在我耳畔回响。这六年来它就如同魔鬼的声音一般时常在我身边萦绕。

    莫辉对郁兰所做的一番解答突然提醒了我——林原是否发现了什么!

    “那本笔记,那本实验笔记在哪!”我边说边走到书柜前搜索起来。

    “那本笔记自从我无意翻看了以后就被林原藏了起来。那是一本黑色软皮,可以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郁兰答道。

    “莫辉,你马上和郁兰找下那本笔记,我现在去林原的办公室看看,有什么消息马上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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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二章 亡灵的日记

第二章    亡灵的日记
    PART 1.

    夜幕降临,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继续忙碌着。下午4点开始就对调查林原之死的案件召开了专题的研究会议,由郑局长亲自主持,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方才结束。

    林原的死很快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在刚结束的会议上,郑局长反复强调着此案的重要性和影响,同时也明确地指出,身为公安干警的林原在其住所离奇死亡,这一案件侦破的成功与否,是对本市社会治安和公安干警在群众中形象的严峻考验。

    然而,虽然在会上他不断地要求尽快侦破此案并严惩凶手,但是到目前为止,对于林原的死因依然没有定论。萧强在会上关于林原之死的报告仅仅是简短的一句:“死因尚未查明,从案发现场的初步情况来看,林原的死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最后的结论还需要等待尸体解剖后才能确定。”

    散会以后,我很快找到了萧强,了解了下他对现场勘验的结果。我一直希望他的回答与我的预感能够相反,可是他却替我印证了这一不祥的预感。正如数年前第四校区多起离奇死亡案件一样,案发现场没有死者之外的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房间里只有林原和郁兰的脚印及指纹,而经过排查郁兰昨晚的确睡在学院的教师宿舍里,没有作案时间。

    林原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脖子上有明显的指印。从尸体脸部的表情来看,他在临死前似乎异常恐惧。同时萧强也已经确定林原是因颈部气管破裂导致窒息而死,显然他是被掐死的。

    “不过有件事却让我感到很不安。”当萧强将其具体勘验结果全都告诉我后,突然神色凝重起来,“在林原颈部发现的致命的掐痕,是他自己留下的,这与当年的‘第四校区迷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也是我在刚才的会上没有贸然对林原之死做自杀还是他杀结论的原因,我需要进一步做尸体检验,当然更关键的还得靠你。虽然当初长谷川由莉供认了她使用裸盖菇素让被害者产生幻觉,而导致他们因惊恐死亡或自杀身亡,但是在所有死者中仅仅只从池田奈美的尸体里发现了致幻药物的成分。纵然在你当初搜查中交给我化验的那瓶白色粉末可以说明它能在被吸入后很快与血细胞溶合并挥发,从而无法从尸体中检验出来,但并不能就此说明林原的死与‘第四校区迷案’有关。我怀疑,可却不能就此下结论。”

    我不能否认萧强的话很有道理,表面上的相似并不意味着同样的实质结果,可我关于与长谷川由莉即将展开第二次交锋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了。或许,从林原死去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交锋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夜空晴朗,一轮明月正挂在窗外,点点的繁星宛如璀璨的明珠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多么宁静与美丽的夜景,可在这宁静与美丽之的背后,又隐藏着些什么呢?

    我站在窗前,不停地吸着烟,这已经成为了我多年来思考问题的习惯。我仔细地看着这迷人的夜空,我盼望着能看透隐藏在它背后的黑暗,可却逐渐视线模糊,最后连它本身都看不清了。

    我回到了我的椅子上,又一次把目光投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两本笔记本上。这是莫辉从林原住所里找到的他认为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但却都不是郁兰所提到的那本实验记录。与莫辉一样,我在林原的办公室里同样也没有发现那本实验记录。

    “既然没有找到,不如先看看这两本笔记中到底记录了些什么吧。”想到这,我翻开了第一本黑色硬抄本。

    这是林原六年前对“第四校区迷案”的记载,虽然案件已经了结,谜底已经揭晓,一切都成为了历史,但当我仅仅读完第一段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一切与我所预感的一样,“第四校区”的恐怖,依然在延续。

    我急忙从抽屉里翻出了纸和笔,将其中的重要之处记录了下来。接着我开始仔细地继续阅读下去……

    PART 2.

    莫辉将我叫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我就这样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怎么样,昨晚有什么发现?”莫辉一边翻着那本已被我翻开的黑色笔记本一边问道。

    我随手将那张我的摘录递给莫辉,“你自己看看。”

    莫辉接过纸条,大声念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我再一次陷入到那片荆棘丛中,再一次感受到死神的气息,终日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那扇通往灵界的大门将再一次向我敞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天已并不遥远。所以,我决定在那天来临之前,写下这个诡异的故事……”

    “对于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似乎……似乎林原早有预感。这也是我认为它有价值带回来给你的原因。”

    “不错。”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那黑色的硬抄本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最后的那段话对莫辉说道:“你再看看这个。”

    莫辉接过本子继续读了下去:“一切都结束了,今天的天气特别好。然而,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那本南宫小雪的日记又一次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枕头上。它不是已经被烧毁了吗?我颤抖这拿起它,翻开最后几页,果然就是当初在阅览室里找到的那本日记。可怕的是,在最后的一页,多了这样一句话:孟丽看到了自己,你也很快将看到另一个林原!——南宫小雪留于98年1月20日。”

    莫辉读完后,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本红色绢绸封面的本子,然后蒙地一把抓起它拼命地翻了起来。

    “头儿,看来你所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发现了什么?”昨天晚上我还没有来得及看这本笔记中的内容。

    “这就是南宫小雪的日记,在它的最后的确写着这样一句话,你看。”

    果然没错,南宫小雪的日记,最后一段的落款时间是98年1月20日,那是她自杀身亡后的两年半。

    “你马上送到萧强那里,让他鉴定下这本日记中的笔迹以及这些文字是否都符合日记中所对应的日期。”

    “是。”

    莫辉离开后,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此刻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慌乱,恐惧?我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再度让自己沉迷在烟雾中,试图借此平静下来,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南宫小雪的日记重现了,六年前就重现了。长谷川由莉说了谎,她根本就没有毁掉它。那么,当年她所供述的一切,又有多少是谎言?第四校区到底还埋藏着什么秘密!

    林原为什么在发现了这本日记之后没有向任何人漏过风声?他应当知道这本日记的重现意味着我们当年所侦破的“第四校区迷案”有着严重的失误,从他写“第四校区”故事的动机来看他已经明确地感觉到了这种失误所带来的危险,那又是什么让他要对这种可能发生的危险进行隐瞒?

    整个上午,我的思绪一直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焦油和尼古丁混合而成的烟尘除了让我不停地咳嗽之外丝毫没有带来任何帮助。

    午后,莫辉带着南宫小雪的那本日记回到了我的办公室。

    “陈队,鉴定结果出来了,我想你还是亲自过目下吧。”莫辉的表情显得有些异常。

    我缓缓接过了他手上的鉴定报告,怀着一种不安的心情看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荒谬,太荒谬了!”当我看完萧强所做出的鉴定结论后,不由大发雷霆。接着把那份报告捏成一团用力地砸在地上。“这算什么鉴定?你立刻拿去让萧强给我重新鉴定!让他亲自来鉴定!”

    莫辉给我递上了一直烟,跟随我的这些年里他已深知我的喜好与习惯,就如同我对他的个性十分了解一样。他知道香烟不但可以让我思维敏捷,同时也可以让我保持冷静。

    他弯下腰捡起被我揉成一团的那张鉴定报告,慢慢将它拉称,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陈队,这是萧主任亲自做的鉴定,每一个步骤我都旁观着,我想,这份报告应该没有问题。”

    我猛吸了一口烟。是的,萧强的技术是不应当怀疑,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而这事实本身有时那么荒诞。那本日记的所有自己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经过对照,皆是南宫小雪的笔迹,而时间上也都与日记上的时间相吻合。虽鉴定无法精确到具体的年月日,但至少可以确定,留给林原的那段话的确是她死去以后写上的。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又回到这个世界上来写日记?南宫小雪的尸体是我亲自从案发现场送到法医那里的,虽然时隔至今已近十年,不过我可以肯定她的确是自杀身亡了。

    长谷川由莉为什么要撒谎,将这本日记的出现揽到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因为他并非真正的主谋,而这个操纵她的人才是这诅咒日记的始作俑者?

    “南宫小雪,南宫小雪……”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对这个鉴定结果怎么看?如果让你来汇报工作进展,你会怎么说?”

    莫辉沉思了一会,然后十分慎重地说道:“我想,我会说事实。”

    “事实?你认为这样的结果有多少人会相信?”

    “是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

    “不错,你和我都可以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但是别人呢?难道让我在会上和郑局长报告说我们发现了一本亡灵写的日记吗?这既不符合自然科学也不合逻辑。”

    “可是陈队,目前我们得到的结论就是这样,最后那段留给林原的话的确是南宫小雪的笔迹,这个样一个结论是在科学技术的鉴定下得出的。”

    我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一切都是这样荒诞,但我却不能不接受这个荒诞的现实。我也深深感到,第四校区的恐怖正在复苏。

    “莫辉,第四校区的案子没有结束,并不仅仅是因为长谷川由莉和赵军一直没有抓到,而也许我们当年遗漏了什么。这种恐怖正在复苏,不知道又会在何时蔓延。我们不可能告诉别人我们所发现的关于这本日记的故事,别人不会相信,但是我们必须要从头开始调查第四校区了,而且我们随时都可能和林原一样被拖进死亡的旋涡,这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陈队,这些年所办理的所有刑事案件中,除了我刚来时就遇到的第四校区迷案能让我感兴趣外,其余的都让我觉得乏味。与高智商罪犯的较量才是一种工作的乐趣,危险也许是我寻找刺激的一种方式,这也是我加入警队的原因。不管对手如何狡猾与危险,甚至真是鬼魂,也不会让我怯步不前,反而它将让我兴奋。”

    我站了起来,走到莫辉的身边,用一种赞赏的眼光仔细打量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很好。你现在立刻去吴建生那里,让他马上带着当年第四校区案件的所有卷宗来见我。”

    PART 3.

    吴建生,与莫辉同时进入警队的同级警校毕业生,曾和莫辉在一起实习,前年被调去了做档案管理。

    他很快将六年前第四校区迷案的所有卷宗带了过来,在我桌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叠。

    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郑重地看着莫辉与吴建生,点上了一支烟说道:“六年前你们都曾经参与过第四校区案件的调查,如今被诅咒的日记又一次再现,而林原又神秘死亡,一切都预示着昔日被忘却的恐惧将再度出现。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保证对我们所将展开的行动不得对任何人泄露,甚至是其他参与调查林原之死的同时。对手是可怕的,我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就如同当年所有那些试图窥探第四校区秘密的人都被夺去了生命一样。所以,如果你们有谁想退出的话,现在还不迟。”

    吴建生诧异地问道:“第四校区的案件不是已经了结了吗?除了那个日本女人和赵军在逃外,一切不都结束了吗?”显然,吴建生对林原之死的了解并不深入。

    我从办公桌上抓起南宫小雪的那本日记塞到了他的手里。“死人写的日记,你看后会不会害怕?第四校区案件的制造者也许根本不是长谷川由莉,而是这个写日记的死人。刚才我反复地回想着长谷川由莉在逃跑之前所供述的一切,虽然从作案手段到对作案经过的描述甚至是犯罪动机都完美无缺,但是从南宫小雪的日记重现这件事中,已经证实了她在对这本诅咒日记的陈述上说了谎,她为什么要说谎?”

    吴建生楞了楞,开始翻阅那本日记,而莫辉很快接下了我的问题,“她也许不想让这本日记被找到。”

    “是的, 她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注意这本日记,而这日记本身也让人觉得荒诞。她既然能够在那种环境下轻易逃走,那么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她早就知道我们要去抓她,她是在等待我们,等待着告诉我们一个足以停止继续对第四校区案件继续调查下去的所谓的‘真相’,让案件在的身上得以了解,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而把真正的秘密就此永远埋葬!”

    “天哪,这不是意味着长谷川由莉的背后还有个真正的指示者,而那个人就是……”吴建生显然已经看到了南宫小雪在日记上留给林原的那句话,整张脸如同抽筋一般,手指指着那些文字说不出话来。

    “幽灵!”我替他说出了我最不想说的两个字。

    “不是吧陈队,你什么时候也信起鬼神来了?”吴建生道。

    “我不信,但是却不得不信。至少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这些都表明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死去的亡灵。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面对的思想准备?”我问道。

    “这个……陈队,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吴建生犹豫着说道。

    “没关系,我理解。不过如果需要查阅档案资料的时候,还得你帮忙。还有,我们重新调查第四校区的事你一定要保密。”

    “这没问题。”

    我笑了笑,拍了拍吴建生的肩膀笑道:“好了,好好去准备你的婚礼,别忘了给我发喜帖。”

    送走了吴建生后,莫辉开始对他表示不满起来。

    “贪生怕死,缩头乌龟,难怪当年会被调去管档案。”

    “人各有志嘛,何必要勉强他呢?”我看了看时间,已是中午十分了,“不早了,你先去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再去一次‘镜湖山庄’。”

    镜湖山庄。我想起了昨天在那里看到的那些神情怪异的路人,我不知该如何去描绘那种神情,呆滞、惊惧、茫然?这些人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雾。镜湖山庄,这个才新建不久的小区,似已被一片不祥的云层笼罩。

    我翻阅着桌子上那叠档案袋,很快找出了南宫小雪的材料。里面除了有关于她自杀的调查报告,还有几张她生前的照片。

    长长的麻花辫子,清纯可爱的笑容。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已经死去了近十年,而且化身为怨恨的厉鬼,散布着死亡的恐惧!

    南宫小雪,这一切难道都是你做的?你和欧阳俊到底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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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37: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三章 女幽灵

PART 1.
    午后,我又一次行驶在去镜湖山庄的路上。天空中阴云密布,没有一丝阳光,异常闷热。

    没有交谈。我和莫辉从出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彼此都在沉思着同样一个问题——是什么原因让镜湖山庄中的某些居民有如此怪异的神情,而他们的这种表情,是否与林原的死有着什么联系。

    车飞驰着,我第一次将车开得如此之快。我迫切地想赶到那个地方,找到昨天与我这辆车擦肩而过的那些人。

    一个老头,对,我记得昨天最初引起我注意的是在进入镜湖山庄大门后站在花坛边的一个老头。他拄着拐杖,两眼直直盯着前面。接着我又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套红色的小套裙,扎着两条小辫,约摸七、八岁的样子。这应该是个充满童趣,无忧无虑的年龄,但却从她的表情中流露出与这个年龄及不相称的眼神,惊恐、呆滞,直直盯着前方。他们在看什么?

    进入镜湖山庄后,我将车停在了那座花坛的旁边。

    这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整个镜湖山庄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间。

    “你昨天也一定注意到一路上所看到的那些神情怪异的人了。”我边说边走到了那个老头所站的位置,然后朝着他所注视的地方望去。

    一座小山丘,山丘上是一片密密的松树林。

    莫辉也跟着走了过来,随着我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是的,我注意到了,一个老头,一个小孩,三个中年妇女。”

    “每个人似乎都在看着这片松林。”

    “是的,我想不如我们到上面去看看。”莫辉说着开始四下搜寻起上山的路来。

    “看来这座山丘并不在镜湖山庄的范围之内,”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墙将它阻拦在小区之外。我倒认为先找下区的保安了解下这些人的情况。”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值班室说道,“在那里应该可以看到昨天站在这的老头。”

    走进值班室,两名保安人员正看着电视。在向他们说明了来意后,他们告诉了我们一些有关那个老头的情况。

    “那个老头在小区开发前就住在这里,这本来是个村庄,说起这事,到现在都让我们害怕。”

    “是啊,”另外一名保安接了下去,“那座山丘本来是片坟地,后来搞开发,把坟迁了,在那种了片松林。那老头有个孙女,大概有二十出头,当时来办理迁坟的手续,经过工地时不小心掉进了打桩的坑里摔死了。房开公司为此陪了一笔钱,还给了老头一间房,这才算把事情平息下去。你们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小孙女,那三个中年妇女,分别是他的女儿和儿媳,其中一个是那个死去女孩的母亲。”

    “本来这小区很平静,但是自从他们入住以后,就开始不太平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个不太平法?”

    两名保安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沉默了少许,其中一人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刚住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他的儿媳,时常站在女儿发生意外的地方哭泣以外,都和其他住户一样。但是一个月以后,他的儿媳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最奇怪的是他的小孙女常说要和姐姐一起玩。开始谁也没有在意,都以为是小孩子瞎胡说,直到有天深夜我们值班巡逻时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抱着小女孩在玩,而小女孩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那个时候没有多少业主入住,所以如果是小区的居民我们肯定都认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的姐姐。后来我们两个被调来看大门,才发现小女孩的姐姐每天大概都是十点以后进入小区,凌晨四点离开,而那老头一家原本总起得很早,他们在小区外还有一片田地,但自从那年轻女人出现后,这家人总是在午后才去耕作,而且几乎是整晚房间里都亮着灯,只有在那小女孩的姐姐离开后才关灯休息。每天凌晨都是我们给她开门,偶尔也和她交谈两句。直到前个月,那个女人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那老头一家也正是在那以后,经常站在小区里发呆地看着那片树林。上个月底,我去领工资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物管经理正在和房开公司的经理争吵,两个人吵的很凶。我音乐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是有关那老头一家,于是不自觉凑了过去,接着我看到在物管经理的桌子上放着一些表格,还有一些照片,那张照片上的女人竟然就是每天早出晚归的那个神秘女子。我一时好奇,就问了经理这女人是否是那老头的孙女,同时告诉了他们几个月来每天凌晨四点都为她开门,两个经理听了以后一下子变得异常惊异,然后告诉我这个女人早就死了。原来她就是那个掉进打桩坑里的女人。”

    “竟然有这种事!”我一脸惊讶,“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两名保安站了起来,拍着胸膛保证道:“我们以人格担保,绝对都是真的。”

    离开值班室后,莫辉一脸失望的表情。听这两个保安说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与林原之死有关的线索。林原遇害的那天,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周围出现过。

    “陈队,你看还要不要去那老头家看看?”

    我回头看了一下那片山丘上的松林,迟疑了一秒 ,最后做出了放弃的决定,“目前去似乎不是时候,也没有很好的理由。这一家子的事虽然也够怪异的,不过却和林原的案子扯不上什么关系,我看我们再找林原的邻居了解下情况比较好。”

    PART 2.

    在对林原同一单元内的邻居的询问中,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种住宅小区中的邻里之间的关系往往是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家入住。

    从镜湖山庄出来的时候,天已黑了。奔波了一天,却几乎一无所获。莫辉没有多久就靠着车窗睡着了,而我却不觉又想起了那两名保安所说的故事。我试图寻找那个故事中与第四校区系列案件的相似之处,不过最后还是没有理出任何头绪。我突然认为自己可笑,干了十多年的刑警工作,而此刻却更像是成了一名灵异侦探,要与鬼魂打起交道。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通了信号,电话里传来了萧强的话音。

    “陈一铭,我是香强。死亡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哦?有什么发现没有?”

    “很遗憾,从尸体检验中没有发现新的线索。血液中没有致幻药物的成分,尸体上的伤痕也都是林原自己留下的,是他自己掐死了自己。”

    “什么!这怎么可能,自杀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也认为林原不可能会自杀,但是现在一切事实都在证实着自杀这个结论。”

    “那你准备将这样的一个鉴定结论交上去吗?”

    “是的,郑局长催得很急,明天下午的会上我将公布这个鉴定结论。不过你放心,我也不太相信林原会自杀,我会继续协助你调查的。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林原在死前的那个晚上一直在实验室,直到凌晨两点半左右才离开。今天上午我们在整理他办公室的遗物时,发现他工作穿的白大褂少了一件。”

    “哦?这也许是个线索。”我的眼前似乎一亮。

    “对了, 今天郑局长还要求尽快把当年死在第四校区钟楼里的那个神秘老太婆的尸体火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能查清她的身份,而光保存这具尸体已经花费了不少经费。”

    “这事等我自己和郑局长说吧,你等我的回音。”

    “好,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尽管说一声。”

    电话挂断了。莫辉仍旧靠着车穿沉睡,我继续驾着车前性,同时也又一次陷入了深思。于是,一切焦点又一次很快地被集中到林原的那本实验笔记上。

    郁兰说过在林原的那本实验笔记上反复见到过孟娜这个名字,那是实验笔记而不是日记,应该不会是林原因怀念孟娜而写下的心情随笔。也许他近来不断的实验,真的与孟娜有关。

    “也许他也同样在寻找孟娜的病因吧。”我的耳畔又一次响起了昨天莫辉向郁兰介绍孟娜时所说的那句话,心中不由一紧。这些年对孟娜那种怪并进行了无数次的调查,不少遗传学专家都认为不太可能是基因的自身突变,而先,也许真如莫辉所说的那样,林原这几年来一直对此进行着研究。

    是的,他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孟娜那种怪病的病因,而孟娜的那种兵也很可能是人为的。刚才萧强在电话中提到林原工作时穿的白大褂不见了,而我们这边也没有发现他的实验笔记,这两样丢失的东西都与实验有关。那么,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存在,那就是林原的死与那本实验笔记和丢失了的衣服有关?找到了孟娜的死因就几乎是找到了开启第四校区未解之迷的钥匙,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因此杀害了林苑,拿走了那本笔记和衣服。

    想到这里,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如此,那林原在这些年中不是一直都在被监视着?也许所有参加调查过第四校区案件的人们都与林原一样,也正在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监视着。

    在林原那本记录着当年他亲身经历第四校区案件的黑色硬抄本中,曾不止一次提到过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此刻,这样的感觉从我的心头涌了上来。

    “南宫小雪,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默默念道。

    车,继续飞驰在乡间的小路上,前方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PART 3.

    昨夜下了一晚的暴雨,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这在北方并不多见。今晨,总算迎来了案发后的第一个晴天。

    一大清早,我便来到了郁兰所执教的那所医学院——第四校区案件的发生地。我希望能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有关林原近期的情况,同时,我也需要她带我去他们在镜湖山庄的住所,我想仔细地再看一下案发现场,顺便再找一下那本失踪的实验笔记,以此应证昨晚我的推测。

    我先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一切都没有改变,古老的“钟楼”依旧矗立在第四校区的那片树林外,只是它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阴沉和神秘,在阳光下显示出一种古朴的庄严与凝重。而那曾经隔断第四校区与其他校区之间的围墙也已经被拆除,茂密的林间小道内不时穿梭着教师与学生。

    顺着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我再次走进了这片熟悉的树林,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出当年的那些情景。沿着记忆中的道路,我来到了那口井边。这里曾是种植裸盖菇的基地,也是当年校园恐慌的来源。如今已干涸,井的内壁和外壁都已长满了茂密的荒草,完全将井口封了起来。

    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盖住井口的荒草,不由感叹起时光的流逝。如果那些在第四校区中遇难的人们还活着的话,如今应该已经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而孟娜可能也已和林原走到了一起。

    孟娜,我突然又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也与林原一样,明知这个死去的女孩其实就是孟丽,却依旧一直将她叫做孟娜?似乎在我与林原的心中,孟丽根本就早在95年的时候已失踪了。

    孟娜死后,林原把她的骨灰埋在了这片树林的深处,我记得就在这口井的附近。我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没有多久,便来到了孟娜的埋骨之处,而也就在这里,我看见了郁兰,她正站在那棵很大的香樟树下。

    “你好,郁兰。”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朝她走去,“我正想找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郁兰用手抹了抹了脸庞,轻轻转过身来,笑了笑道:“是吗?”

    看得出来,她刚哭过。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我不愿直接就说明来意,我不忍心立刻又勾起她的伤感。

    郁兰再次转过了身去,台起头仰望着这棵高大的香樟树说道:“林原生前经常来这里,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勾起你的回忆。”

    郁兰朝我笑了笑,但是我却看得出来,她的眼睛中深锁着忧郁。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眼中一直就有着这样一种忧郁的神情,只是如今更为明显。不知为何,当我现在再次面对她这忧郁的眼神时,不禁又想起了孟娜。虽然我并没有和孟娜打过交道,不过却可以从林原那本记载着当年第四校区案件的黑色硬抄本的文字里描绘出她的形象——一个忧郁、动人和美丽的女孩。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郁兰正是如此,唯一与孟娜不同的,或许是在她的身上,更多了一分女性的成熟。

    “林原经常会在这棵树下站上很久,却从来不告诉我原因,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郁兰像是在对我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哦?”我邹了邹眉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棵树下,埋葬着一个女孩的香骨。”

    郁兰说这句话时,感情显得异常地复杂,话语中带着一丝嫉妒,一丝羡慕,甚至好像还有怜悯与无奈的惋惜。

    是的,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孟娜长眠在这树下。

    郁兰继续说了下去:“一直以来,我的很多女学生都不敢在夜间来这片树林,在她们中间一直传言着在这片树林中埋葬着一个女孩。其实前天你们又何必骗我,其实我早就知道林原与孟娜之间的事了。只是没有想到,林原一直忘不了她。”

    我咳嗽了两下,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尴尬地说道:“你太敏感了,林原既然愿意和你在一起,说明他是爱你的。孟娜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要生活在一个已故人的阴影里呢?”

    郁兰又一次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还是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我想去案发现场再看一次。”

    PART 4.

    林原的房间已经被打扫一净,然而在这屋子里依旧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

    我从客厅开始顺着每个房间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了每一个角落。郁兰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空气中凝聚着沉重的哀思。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林原的那本实验笔记的?”

    “大概三个月前。”

    “除了孟娜之外,你还能不能回忆起里面还记录些什么,比如实验的内容?”

    郁兰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里面有很多的化学方程式,还有一些细胞的机构图,那些都和我所执教的心理学没有太大的联系,而且我当时也没有太过留意。”

    “真是可惜,那本笔记我们没有找到,而我现在华裔林原的死很可能与那本笔记有关,如果能够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也许对案情的突破会很有帮助。”说着我又一次走进了林原的书房。

    书桌正对着窗户,从窗内望去,可以看到那座山丘上的松树林。书房的墙上订了一排壁柜式样的书架,里面摆放着各种医学类的书籍。心理学、解剖学、法医学、刑事鉴定技术……最后我的目光在一排生物学的书籍上停留了下来。这些书籍大多与林原所从事的职业无关,尤其是其中有几本关于细胞工程和DNA基因方面的专业书籍,更加让吸引了我的眼球。

    孟娜死与细胞快速分裂所导致的极速摔来,难道真如我所推测的那样,林苑已经找到了这种病因?我指着那一排书籍问道:“我能不能把这些书借回去看看?”

    郁兰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认为对你有帮助,就随便拿吧,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我将那些书一一装入了郁兰给我找来的塑料带中,然后与她一起离开。

    当车行驶到小区大门口时,昨天的那两名保安中的一人突然将我的车拦了下来。他走到车窗前,一脸神秘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与你们要调查的案件有关的事,昨天给忘记了。”

    “哦?是什么?”

    那名保安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郁兰,又看了看我,吱唔着道:“这个……”

    我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图,转过身对郁兰说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下。”然后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保安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值班室的门边,轻声说道:“有件事可能与九栋三单元803室业主的死有关,我昨天晚上才突然想起来。”

    “到底是什么?”

    “你车上坐着的那个人是那间房的女主人吧?”

    “是的,怎么了?”

    保安说到这,往车的档风玻璃内瞥了一眼,接着将嘴凑到我的耳边说道:“我有次看到她和那个女鬼在花园里说话,还好像很熟的样子。”

    “什么?”我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没看错吧。”

    “真的,不会看错,我敢肯定。”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内的郁兰,她正坐在那里打着手机。于是我用手指了指值班室的房门,示意那保安进去再谈。

    保安将我带进值班室后,顺手掩上了门。

    “你昨天说过那个女归每天都是晚上十点以后才在小区里出现,这么说来你刚才所讲的那件事应该是在晚上的发生的喽?”

    “是的,”保安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调来守大门,而且也还不知道那个每天早出晚归的女还是个女鬼,所以也没太在意。”

    “你把详细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吧。”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是我和我那个同事的夜班,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你们都见过了。不过那天晚上他生病请了病假,所以只有我一个负责夜间的巡逻……”

    “等等,”我打断了他,“这么大的一个住宅小区只有两个人巡逻?”

    “当然不是,一共五组,每组两人,负责5栋住宅楼的范围。”

    “哦。好了,你继续说下去。”

    “那晚大概已过了十一点,我每次值班时总会在这个时候去花园检查配电房。那天经过时,我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晃到了配电房的后面。我以为是有人搞破坏,于是便多了个心眼。我绕到了花园的另一侧,那有个离配电房不远的凉亭,从那可以看清一切。天很黑,配电房的周围仅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凉亭离配电房大约有二是来米,所以我只能从轮廓上确定这是两个女人,她们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很快不欢而散。其中一个朝我所在的凉亭走来,另一个则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去。我见一人朝我过来,于是装作是夜间巡逻路过,最后与她擦肩而过。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脸,正式那个每天早出晚归的女孩。接着我顺着另一个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见她进入了九栋三单元,而电梯则在8楼停了下来。你知道的,8楼至今只有一家业主入住,所以我断定她是坐在你车里的那个女人。”

    听完保安的叙述,让我感到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原来认为保安所提供的关于镜湖山庄闹鬼的故事与林原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却突然与他的未婚妻郁兰牵扯上了关系。不管保安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但至少我也应该对此重视一下了。从失踪的实验笔记到镜湖山庄的女幽灵,这起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位女主人招惹了这个女鬼,所以女鬼才去报复,把男主人给……听说男主人死得很离奇,至今也没有发现死因。”保安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了吗?”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我立刻本能地转过头朝窗外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披散着头发趴在我那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向里窥探。

    我与保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扑上去拉开那个女人。这中年妇女的力气非常之大,几次都被她挣脱,她的目标似乎就是坐在车内的郁兰。几次她挣脱后都再一次扑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用力拍打着车窗,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坐在车内的郁兰。而郁兰显然已被这个疯子般的女人吓坏了,呆坐在车里,整张脸变得苍白。

    最后我和保安终于拽开了这个疯女人,而她忽然又扑向保安,朝他的脸上一通乱抓,口中不停地喊道:“是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害死了她!”

    这短暂地吵闹很快惊动了小区的其他保安人员,最后将这个疯女人带走了,在她经过车门的时候,依旧不忘朝车内的郁兰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狰狞地冷笑。

    我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插上车钥匙,发动了汽车。而此刻,郁兰突然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接触到女人那柔软的身体,一时显得不知所措。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不停地安慰着说道:“没事了,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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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四章 迷雾笼罩的山庄 一

第四章    迷雾笼罩的山庄
    PART 1.

    下午的会议上,萧强如他在电话中对我说的那样,向郑局长做了林原自杀的报告,并提供了相关证据。萧强 报告获得了各级领导和所有参与案件调查同事们的认同,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和莫辉。

    在一致同意了林原确属自杀的结论后,他们很快又进入到了第二个环节——调查林原自杀的原因。很快,一个由纪检、检察、审计和公安组成的调查小组成立了。首先怀疑的是林原是否存在经济问题。对于这一做法让我感到十分恼火。会议散后,我一肚皮火冲进了萧强的办公室。

    “你做的好事!”我冲着正在查看资料的萧强大声吼了起来。

    萧强纳闷地抬起头来,推了推他的眼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说话的态度显然引起了技术鉴定科其他人的注意,十几双目光一齐落在了我萧强的身上。

    此刻我方才意识哦办公室里并不是只有我和萧强两人,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到实验室去再谈。“

    萧强一头雾水地跟着我走进了实验室,显然他对我刚才的那种态度有点莫名其妙和不满,一进门就抱怨了起来:“到底什么事?你刚才当着我的下属那样说话,实在太不给我面子了。“

    “面子?你倒会顾及自己的面子,那林原呢!现在要调查他的经济问题,传出去的话,他连清白都没有了。死了以后还要招闲人非议,你让他怎么安息!”

    萧强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这点我没有考虑到。不过林原如果没有什么经济或个人的问题,也不会查出什么来。”

    “你干吗在会上把这个报告说得这么肯定,为什么不留点余地!你完全可以在报告中说初步认定是自杀,但不排除其他原因致死的可能性!干了这么久的工作,你什么时候见过自己把自己掐死的自杀方式!”

    “陈一铭,我也和你一样不相信林原是自杀,昨天我在电话里就跟你说过了。不过这件案子上头压得很紧,引起的社会舆论也不小。以往的凶杀和自杀甚至包括自然死亡与以外死亡,通常我们在现场勘察和尸检后的24小时内就能做出死亡结论,当初第四校区的案件也是如此,很快便把结果公布出来。”

    “第四校区!第四校区案件最后说明我们的死亡结论恰恰都是错误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当初对第四校区案件的真相我们为什么没有向社会公布,而仅仅是以遇害学生心理状况太差无法承受压力最后导致自杀的结论向外界解释?”

    听到这,我朝着面前的桌子重重拍了一掌,怒不可歇地说道:“当然知道,我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为了所谓的政绩和面子,编出一些‘事实’来糊弄公众!”

    我的话音刚落,萧强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看了看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轻点行不行,那些参会的上级领导还没走呢。”

    “那又怎么样!我这话就是要说给某些人听听。第四校区的案件也就算了,虽然真相没有公布与众,不过至少还是把案子给结了。可这次林原的事也这样处理的话,你叫我怎么继续查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结了案,办案经费和人员你让我上哪去找?你现在做了自杀的结论,你想我要再继续调查真相上面可能给我时间和经费吗?”

    萧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驴脾气不好,如果不是这样,以你的工作成绩,早就升职了,也不会这么多年总坐着刑警队长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我只在乎能不能破案,对于仕途我并不感兴趣。我干这行纯粹是我的兴趣和爱好,如果法律允许私人侦探的话,我早就自己干了。”

    萧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和你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我当然很清楚。不过你能不能先听听我的理由?林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对他的死比你更心痛,我也比你更想找出他真正的死因。但是对于今天的报告我也没有办法,上面逼得很急,难道你让我把南宫小雪那本日记交上去,然后告诉他们林原可能是被个死人杀害的?”

    “你怎么知道南宫小雪的日记?”

    “那本日记是我发现并让莫辉交给你的,连同林原那本记载着他第四校区案件的亲身经历的硬抄本。”

    听到这,我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点。我点燃一支烟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能把那份报告说得留点余地,就算上面要顾及面子,你那样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萧强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

    “哦,什么原因?”

    “你应该还记得昨天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我们在整理林原办公室和实验室中的遗物时,发现少了一套工作服。”

    “是的。”

    “那种我们做鉴定和实验专用的白大褂是不可能被带出去的。没有人会在街上穿着这种褂子溜达,而且即便是工作时,一般也只在做尸检和活检时才穿。我们这里要求每件褂子在每天工作之后必须要放到后勤专门的房间进行消毒和清洗。因此林原绝不可能穿着那件衣服回家。他在临死前那晚很晚才离开,而且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件衣服。我推测林原当王的实验并没有结束,他很可能遇到了什么事促使他在没有按照规定换下衣服的前提下就匆忙离开了实验室赶回家中。那么那件衣服就很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你怎么确定他是在实验并没有完成的情况下离开的呢?”

    “器皿。林原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工作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实验过后不收拾好工具就离开的现象。但是就在他死后的那个清早,我进入实验室后却发现那些器皿并没有摆放好,很明显地是一种实验进行中的摆放状态。”

    “实验笔记!”我突然想到了那本已经失踪了实验笔记。

    “笔记?”

    “不错,我听郁兰说过,她曾经见过林原有一本记录实验情况的笔记。照你这么说我想也许是在实验的过程中他遇到了麻烦,或者是遗忘了什么,而那本笔记被放在了家中,于是便急着回去拿那本笔记。”

    “是的,有这种可能,那本笔记现在在哪?”

    “没有找到,遗失了。我怀疑凶手就是冲着那本笔记去的。林原也许已经找出了孟娜那种怪病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件不在了的衣服上有什么问题。不过不管如何,至少我们都认为林原的死应该是与谋杀有关,而且很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为了掩盖住一个秘密而灭口。但是我一直弄不明白南宫小雪日记中恐吓林原的那句话是6年前留下的,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这一点我也不太明白。”

    “刚才那些推测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我认为林原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也许是脱下了那件白大褂,不能排除衣服是在这里被人拿走的。如果是这样,凶手是如何进来而又不被人发现的?”

    “你是怀疑……”

    “不错,我怀疑也许那个拿走林原衣服的人就在我们中间。”

    “但是那件衣服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呢?”

    “实验时之所以要穿这种衣服,就是因为有可能会在操作中不小心把一些化学药剂、或者是样本弄在自己身上,可以通过衣服上的残留物来初步确定所进行的实验到底是什么。不过一般发生这种事是很少见的,而且衣服每次实验后都会拿去清洗,凶手选择那个晚上,说明林原的实验他一直在关注着,在暗中监视着,发现他在实验时不小心把一些东西弄在了衣服上,于是在他离开之后,便拿走了那件衣服。然后又跟着他回到了居所,为了拿那本笔记杀了林原。”

    “我觉得不太可能,凶手完全可以直接拿走林原实验器皿中的东西而不需要这么麻烦带走衣服,再从中把残留物提取出来进行分析。”

    “林原这几年一直在利用这里的设备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实验研究,我也没有怎么干涉,我喜欢这种有上进心的青年。不过那天当我发现那些没有收好的器皿时,也稍加留意了一下,那可能是一个与生物细胞方面有关的实验。那种实验是很危险的,在没有弄清到底是何种内容之前,没有人敢贸然带走那些东西。如果那样做了,很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比如感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性传染病。而那些器皿很脆弱,不太好携带,衣服就不同了,可以用类似手术手套那种橡胶材质的塑料袋包装以后带走。”

    “嗯,这些我可没有你在行了。”

    “我之所以在会上不留余地地报告了自杀的原因,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我们可以私下调查,经费问题可以自己承担,如果涉及到鉴定方面的,我有办法可以解决。”

    “你说的没错,刚才我太鲁莽了。”

    “十几年的老朋友,还用说这些。”

    我笑了,萧强也笑了。我们都为案件有了新的突破而高兴,虽然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至少肯定了原先的那些假设,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我拧灭了手上的烟头,拍着萧强的肩膀笑道:“那么,欢迎你加入第四校区遗案的私人调查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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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四章 迷雾笼罩的山庄 二

PART 2.

    从实验室离开后,我又立刻去了局长办公室,关于那个当年死在“钟楼”里被毁了容的神秘老太婆的遗体保存的事,我必须亲自和他谈谈。但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同意我的意见。

    那具尸体在被毁容时头骨受到了严重的损坏,同时缺失了一些部分,常用的复原技术根本无能为力。而这么多年来死者的身份也一直没有揭开,高昂的尸体保管费用让我的这位老上司不得不下令将尸体火化。

    “偶然中蕴涵着必然的联系。”长谷川由莉的这个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找不出其中的答案,也不甘心就此把尸体火化而失去寻找这个谜底的机会,于是不得不又为这事去找萧强。

    萧强给了我一个建议,让我把那具尸体送到医学院去做解剖实材,以此来做最后一次努力。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接受。

    入夜时分,我又一次来到了林原曾经就读的那所医学院。郁兰,是如今唯一能帮助我的人。

    教师宿舍坐落在研究生公寓的旁边,左右一共两个单元,从建筑的风格与墙面的色调来看,年岁已有些久远。在询问了值班室看门的老太婆和表明了来意后,我被带到了三楼郁兰所居住的房间。

    “郁老师,有个警察找你。”看门的老太婆敲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拉开了一条缝。

    “是你。”郁兰隔着门缝看到我后,立刻就埋下了头,显得有点尴尬。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是与案件有关的。”

    “哦,什么事?”郁兰问道,但是她依旧站在那条门缝里,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扭头看了一下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看门的老太婆,笑着说道:“大妈,谢谢你带我上来。”

    老太婆也冲我笑了笑,笑得有点难看。“不用谢,警民合作嘛,应该的,应该的。你们慢慢聊,慢慢聊。”她边说边往后退,然后转身下了楼。

    “可以让我进去再谈吗?”在目送了看门的老太婆离去后我转身问郁兰。

    郁兰这才抬起了头,打开了门,说道:“哦,可以,请进吧。”

    和普通女人的房间不同,郁兰的单身宿舍内没有太多的装饰,非常地素雅整洁,整个房间充满了淡蓝色的色调,与她身上所穿的那身淡蓝色的衣裙非常和谐。

    我在她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郁兰站在床边,依旧埋着头。从见大我后她就一直没有敢正面接触我的目光,完全和前几次见面时不一样。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气氛。

    我很明白是因为白天在“镜湖山庄”受到惊吓后她那种女人本能的行为让她在再次面对我的时候感到不安。而这也让我不由又一次回想起那种近距离接触她肉体时的那种感觉。我的心不由跳得快了起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喝茶还是咖啡?”郁兰抬起头来,用手理了一下那些散落在脸上的长发,嘴角又一次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笑容。她的确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很快就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

    “不用客气,我说完了就走。”

    “到底什么事要让我帮忙呢?”

    “是有关当年这所学院里发生的一件案子,也就是莫辉和你提过的‘第四校区迷案’……”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把第四校区案件与林原之死的一些联系简单地向她说了一边。“我想让医学院以解剖教学的名义将尸体再做一次检查,看看能否发现点什么。当然这其中要履行一些手续,所以……”

    “这当然可以,我明天就去和上解剖学的那些老师提一下。”

    “不过越快越好,因为时间如果太长的,尸体就将被火化掉了。”

    “好的,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留个你的电话给我吧。”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本常随身携带的电话本,记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撕下递给了郁兰。

    “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走出那座教师宿舍后,我对着夜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她的房间里总觉得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我回头望了一眼她的窗户,依稀可以看到从里面射出淡黄色的灯光。而她那美丽的影子正映照在那窗户的玻璃上,完美的曲线构成了一副动人的画面。我的脑海中不禁又一次泛起了昨天她扑进我怀中的一幕。

    “该死,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大踏步地朝校门口走去。

    夜色中的校园异常的宁静,经过学生的宿舍楼时,我才发现寝室早已熄灯,于是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由于前几天一直是阴雨天气,今晚尤其凉爽。走出校门后,我并没有直接驾车离开,而是漫步走进了学校不远处的那所公园。难得今夜凉风袭人,不如趁着夜色独自走一走,让混乱了几天的大脑好好地休息一下。

    公园里有一座人工湖,我沿着湖岸慢慢地走着。没有路灯,只有天边的那轮明月为我照明。月光如水似银,倒映在湖面上,湖水泛起粼粼地波光。岸边的树木在晚风的吹拂中轻轻地摇摆着枝叶,发出“哗哗”的声响。草丛中不时地传出昆虫的鸣叫,与树叶的声响交相互应,形成了一曲优美的自然交响曲。

    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宁静,很久没有去品味大自然的魅力。自从从事了这样一份特殊的职业后,我一直在与这个世界中最丑恶的东西打着交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依偎在湖岸边的栏杆上,尽情地享受着这不可多得的陿意,陶醉在这迷人的湖边月色里。

    不知过了多久,风慢慢大了起来,那草丛中的虫鸣也逐渐被树叶的声响所掩盖。湖水在狂风中瞬时变了颜色,开始猛烈地翻涌起来,冲击着堤岸,击起层层的浪花。

    浪花打湿了我的裤腿,我被迫往后倒退了几步,抬头仰望了一下夜空,那轮名月已被厚厚的乌云遮掩起来,四周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临。

    “该死的天气,难得有如此雅兴来欣赏一下月色,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变了脸。”我自言自语地埋怨着,随之取下钥匙环上的小电筒,借着它那微弱的光线顺着来路返回。

    没走出几步,那狂风嘎然而止,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翻滚的乌云激起一道剧烈而刺眼的闪电,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了天际。就在那道闪电划破夜空之时,我猛然停下了脚步。一道白色的影子在那闪电亮起的一瞬间从我的眼前掠过!

    我定了定神,提起手电向那白影掠过的方向照去,无奈手电的功率太小,那微不足道的光线没走多远便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

    那是什么!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太死心,调转了方向朝着那白影掠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那白色影子也再一次在我的眼中晃过,然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是一条人影,这次我已依稀可以分辨出来。它正飞速地在黑暗中移动着,如风似箭,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幽灵。

    无数次在黑暗中的追捕,都没有让我有此刻的这种心惊!自从林原死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从一个无神论者向神秘主义者转变。尤其是南宫小雪的那本鬼日记,对我的影响极为重要。

    虽然内心中充满了惶恐,但是我还是没有过多地考虑,继续在黑暗中追赶着那条白色的影子。在整个追逐的过程中,那白色的影子几次被闪电映照出来,而最后一次看见时竟然变成了两条白影,一前一后,朝着公园大门的方向飞快地移动着。

    我一直追赶到了公园外,但路上却空空如也,除了偶然路过的车辆外,哪有连个人的影子也看不见。豆大的雨点此时从空中直直地落将下来,我又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异样后,朝着我那辆停靠在不远处的面包车跑去。

    PART 3.

    早上一到办公室,我便立刻把莫辉叫了进来,将昨天所发生的那些事都与他说了一遍,希望能听一听他对这些事件的看法。当然,对于郁兰和我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变化,我只字未提。

    莫辉显然也与我有同样的感觉,“看来‘镜湖山庄’保安所说的那个鬼故事,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一定的关系,而且郁兰竟然还和那个所谓的女幽灵打过交道,这就更可疑了。莫非林原、郁兰还有那个小区中出现的女幽灵三者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我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点着头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因此,在目前林原那本实验笔记还没有什么线索的前提下,我们不妨先从‘镜湖山庄’的鬼故事着手。”

    话音刚落,后勤室就打来了电话,说有人找我。两分钟后,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镜湖山庄向我讲述郁兰与那个女鬼故事的保安。他喘着粗气,一脸惊慌。

    以我多年从事刑事侦察的工作经验,立刻就意识到了镜湖山庄一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了,于是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我那个同事……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我给他递过一张纸巾。

    保安擦了擦汗,坐下开始讲述起昨晚发生在镜湖山庄的事来。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我那个同事来和我交班,按照惯例我要与他在小区内巡视一遍才能走,主要是检测水电管线,常规巡逻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当时为了想能早点下班,我就提出和他分头巡查,由我去配电房检查线路,而他则去水泵房检查管道。但是当我回到值班室后,却一直没见他回来。于是我又去了水泵房,只见他已昏倒在里面。我赶紧找人将他抬回了值班室,没多久他便醒了过来,但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智恍惚,不停地嚷着自己见了鬼。”

    “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一大早我们就带他去了医院,医生的初步鉴定结果是受到了极度惊吓而导致精神失常。”

    又是一件因某种原因而受到惊吓的事件,这与当年第四校区的那些案件很相似,虽然这一次受害者并没有死。

    “我想,那个女鬼一定又回来了,昨晚他遇到了她!”保安的神色有点不安,也有点激动。

    我缓缓走到办公桌旁,拉开了抽屉,取出了那瓶六年前从长谷川由莉的房中找到的白色粉末,拿在手中仔细地看着。“莫非又是这东西在作祟?难道你已经回来了——由莉!”我心中反复地这样问着自己,最后放下了那瓶子,对莫辉说道:“莫辉,你立刻跟他去现场看看,尤其要注意下出事的那名保安二十四小时内所到过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燃烧过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带回来送到萧强那检测一下。”

    莫辉与那名保安离开后,我开始回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件怪事。那在我眼前一晃而过的白影到底是什么,会是南宫小雪的鬼魂吗?而也是在昨天晚上,镜湖山庄的一名保安出了事,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

    “叮铃铃”,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郁兰的声音。她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医学院已经同意接受那具已被存放了六年之久的身份不明的老太婆的尸体,下午就过来办理相关交接手续,同时也同意了对这具尸体做一次仔细的检测进行身份确认。

    放下电话后,我的思绪又开始围绕着郁兰展了开来。我尽量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天所发生的事,但却总是不自觉地会在脑海中放映那场片段。

    这个女人的眼神总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那对眸子就似一潭深水,当你面对它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沉下去。而尤其是她的声音,更带着一种磁性,让任何与之交谈过的人都无法忘记。她的声音,也同样让我感受到一种穿越失控的召唤,总觉得它早已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

    我到底是怎么了,一想到她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起来。难道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必须忘掉这一切,她毕竟是我朋友林原的未婚妻,虽然林原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我真能忘掉她吗!案件的发展让我不得不继续去面对这个女人,这种面对让我饱受着痛苦的煎熬。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林原带她来见我以后,自己就一直不愿意与她再有任何的接触。

    如果说爱上自己朋友的未婚妻是一种让人陷入负罪与相思进退两难的境地的痛苦的话,那么当她突然之间又成为了一个与她的未婚夫之死有着某种联系的时候,虽然这种联系仅仅是怀疑,但此时我内心的那种矛盾却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保安所陈述的有关郁兰曾经与那个亡灵接触的事一再缠绕着我的心扉,到底她们那晚都说了些什么?而这一切是否真的与林原有关呢?很多次我都想直截了当地去问她,但每当见到她或者是听到她的声音时,却总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唯有希望莫辉能从镜湖山庄那带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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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41: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五章 诅咒一

PART 1.
    当莫辉从“镜湖山庄”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时分。除了已经确定那名保安的确被吓除了精神病外,他几乎是一无所获。同时,在对那名保安24小时内所去过或者停留过的地方的搜查中,都没有发现有任何被燃烧过的物质的痕迹,甚至连他口袋中的香烟在经过萧强的检测后,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难道他并不是因为吸入了致幻药物而产生恐怖的幻觉导致精神分裂?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被吓成这样呢?看来,除了那个女幽灵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了。

    “陈队,看来这保安并没有受到致幻药物的侵害,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在这些年的打磨中,莫辉当年那种意气用事的性格已经改了很多。其实我很清楚他此刻一定有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那么我们就姑且假设一下,昨天晚上他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而受到惊吓。先是林原的死,接着是有关女鬼的传言,而现在那两个保安中的一名又突然精神分裂,镜湖山庄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不太可能仅仅是巧合而已。“

    莫辉点了点头,接过我的话题说道:“不错,尤其是那名保安出事是在我们向他了解情况之后,这一点就很值得推敲了。看来有人想掩盖一些秘密,而这秘密一定与这两名保安给我们讲述的那个女幽灵的故事有关,因为他们也只对我们提供了这唯一的信息。”

    “那么就你看来,是什么人要去组织这个鬼故事被传出去呢?”

    莫辉埋下头,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用一种很慎重的语气答道:“我想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幽灵再次出现在那名保安的面前,所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其二么,你说过那天在镜湖山庄里,有一个中年妇女试图袭击郁兰,而我猜测,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那个行为怪异的家庭中的一员——那个成为幽灵的死去女孩的母亲。”

    “哦,你怎么就能肯定她是那个死去女孩的母亲?”

    “你说过,那天你和郁兰一起回到镜湖山庄重新勘察现场时,在出来的时候另一名保安向你讲述了郁兰曾经与那个女幽灵有过接触的事,在此之前我们也曾一起找他们了解过这一家人的情况也许,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调查他们,而且这个女幽灵也曾经与这两名保安打过很多次照面,我想这一家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他们一定很清楚这两名保安很有可能会提供一些有关那个女孩幽灵每晚都回家的线索,而在民间的传说里,总是认为阴阳两界是不可以相互接触的,阴间的鬼魂总是会吸走活人的阳气,带来不好的结果。因此,作为女孩的母亲,由于对死去女儿的思念,肯定不愿意这个消息外泄,所以前天她故意去袭击郁兰来引开你们的注意力,而且很快她又袭击了另一名知情的保安。”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不过却有点像在听一个鬼故事。”

    莫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的确是这样,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不过本来我们遇到的事就是这样荒唐,所以不如干脆就照着这个逻辑推理一下。至于那个所谓的女幽灵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得等以后再慢慢发现了。”

    “你说的不错,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件事到底和林原的死以及第四校区所遗留下来的未解之迷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相信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微妙之处。”

    “不过有件事我却觉得有点奇怪,我们去调查这家人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那天当我们进入保安的值班室的时候,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如果说这家人害怕那两名保安泄露这件事的话,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了,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我们去调查之后才动手,这岂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莫辉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所疑虑的。我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回想着前几天我们去镜湖山庄时的每一个片段。最后,终于从保安所叙述的故事中找到了线索。

    “我明白了,那两名保安曾经说过,他们事先对那个总是在深夜出现的神秘女子的身份并不知情,你应该记得他们说过有几次曾经还与那个女幽灵说过话,打过招呼。因此在那个时候对于这一家人来说,他们并不危险,也没有对他们采取任何行动的必要。有一个问题很关键,就是这两名保安对我们说过,在几个月前那个神秘的女子却突然消失了,而他们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却是在她消失之后。是什么让这个女子要突然消失,而又是什么让这些保安被他们怀疑呢?从时间上来看,这个女幽灵消失的时间,正好是林原搬进镜湖山庄的以后。郁兰又曾经和这个女幽灵打过交道,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郁兰和林原,让他们发现那两名保安有泄露秘密的危险,不过相比之下,林原和郁兰给他们的威胁更大,所以先对林原下手。而那名保安发生意外则是迟早的事,也许根本和我们的介入没有关系。”

     “陈队,如果照你这么推断的话,那岂非林原的死就和这个女幽灵有很大的关系了?”

    “是的,这也许是个大胆的假设,我不肯定这是对的,但是我们是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了。既然两名保安中的一名已经遭遇了不测,那么我想为了灭口,他们很快就会对另外一名保安下手。”说到这,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快就要天黑了,我们现在就去镜湖山庄。”

    “去保护那名保安?”

    “不,他现在鱼饵,我们去监视他等鱼上钩。走,马上出发。”

    我与莫辉很快在门口拦下了一辆计程车赶往镜湖山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在离镜湖山庄一公里处下了车,沿着公路慢慢走去。大约前行了五百米左右,那座被小区围墙拦在外面的山丘展现在眼前。

    我指了指那座山丘对莫辉道:“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那上面是个监视值班室的好地方。”接着我给莫辉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随后我们两人走下了公路,向那座山丘爬了上去。

    如果说第四校区的那片树林曾经带给人们的是一种阴森与恐惧,那么眼前的这片松林所给我的那种感觉比第四校区内的那片树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我们逐渐进入林间的深处,夕阳的余辉也渐渐被吞没在黑暗里。虽然如今正值酷暑,但是在这片树林中却弥漫着阴冷的寒气,带来一种刺骨的冷。

    万籁寂静,四周回响着我们踩在松针上所发出的“嚓嚓”声。

    在林间穿梭了十几分钟以后,夕阳的余辉又一次照射在我们的身上,日暮西山,天边的晚霞红得似血!

    居高临下,镜湖山庄的大门和通往小区内的那条通道已经落入眼帘。

    莫辉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果然看得很清楚。”接着他又继续观察起来。而我则对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不太满意,继续寻找着最佳的观测点。我往右边走了几步,找了一棵松树坐了下来,在这个地方更能清楚地看到值班室内的情景。我摸出了烟盒,取出一支烟,正准备先休息一下,却突然发现这棵松树旁的地上,有一支燃尽的烟头。

    “莫辉,快来看!”我将烟头拾了起来。

    莫辉从我手林接过了那支烟头,捏在手指头上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说道:“看来有人曾经到过这里。”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得照实回答。”

    “什么问题?”

    “如果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你会不会来这片松林里散步?”

    莫辉环顾了一下四周,答道:“不是吧,如果不是因为要蹲点,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会来。”

    我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压抑笼罩着整片树林,林间不时地传出猫头鹰那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出现?”我盯着莫辉手中的烟头问着自己。

    “陈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到那奇怪的一家人时的情景吗?他们似乎都面朝着这个方向。”

    是的,我怎么忘记了这点?我拍了拍脑袋道:“没错!我怎么犯了这么个粗心的错误!看来这件事还有个没有被我们发现的第三者!事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了。”说着我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莫辉手里的那支烟头上。

    “这个人当时一定很心烦意乱,一个人通常只有在焦虑的心情状态下才会如此用力地吸烟。”我指了指那烟头道:“你看,整个过滤嘴都已变了形,只有在用力地猛吸时才会让它变成这种扁行。底部的海绵头已经被烧着,看来他一定是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什么东西。烟头底步的边缘有压痕,这是拧灭烟头时所留下的痕迹,由此卡仪看出那个人当时的紧张与不安。烟头上没有脚印,发现烟头的地方地面平整。这里四处都是泥土,如果烟头是被踩灭的话,地上肯定会留下脚印。”

    莫辉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手帕将那支烟头包了起来,一边说道:“陈队,老实说你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精彩的推论,我只有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才读到过。”

    我笑了笑,说道:“这没有什么希奇的,如果你和我一样有十年以上的烟龄,你也一样可以观察出来。”说罢,我站了起来,将目光死死锁在山下那座小区大门口的值班室上。

    此刻,天边的晚霞已经慢慢暗了下来,用不了多久,黑夜就会吞噬这大地的一切。镜湖山庄内的路灯已经点亮,没有多久,一名身着制服的保安从大门处向里走来。虽然隔得有点远,不过我还是可以从体型上辨别出他就是我们正在等候的“鱼饵”。

    只见他与另一名保安相互说了几句,就走进了值班室,看情形是正在交班。

    值班室的四周都是玻璃,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那名保安在背对着我们的窗口边坐了下来,凭借着记忆我知道那里有张沙发,他的前面应该是电视。

    “阿嚏”,莫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开始用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在我身边的那棵松树边坐了下来一边喃喃说道:“这林子可真够‘凉快’的,早知道穿件长袖衬衣来了。”

    “坚持这一晚吧,我有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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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42: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五章 诅咒二

PART 2.

    黑暗,又一次完全笼罩了大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片松树林中越来越阴冷。已近午夜,从树林的深处所传出的这阵阵阴寒之气让我与莫辉丝毫没有睡意。几个小时来,我们几乎都在不听地搓揉着胳膊以增加热量。

    保安所在的那间值班室依旧亮着白色的日光灯,从远处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他还是背对着坐在朝向我们所在的这片松林的窗口边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陈队,现在几点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轻声说道:“快一点了。”

    “你真肯定那保安今天晚上会有危险?”

    “我有这样的预感,但不敢肯定。如果今天这一夜太平的话,他下次值夜班时我们还得守在这。”

    “为什么不去值班室里守着,那样即便有事发生也可以及时应对,或者找辆车停在小区里,坐在车上监视,何必在这阴森森的林子里蹲点?”

    “你傻了吗?你想想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出了事。作案者有意等到他们分开后才下手说明他没有办法同时应对两个人。如果我们在值班室,或者在附近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辆车出来,你想鱼还会上钩吗?值班室到小区的这条路上又不是停车场,你看今天晚上进去了不下几十辆私家车,有哪一辆停在这里?”

    莫辉叹了口气然后不再说话了。他似乎已经明白刚才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怎么,害怕了?”我看着他一副沮丧的样子笑着问道。

    “老实说,有那么一点。本来就够阴森的了,还不停的有奇怪的叫声从林子里传出。你难道没有听到那种可怕的声音?”

    “可怕的声音?有什么好怕的,那只是猫头鹰的夜啼。”

    “什么,猫头鹰?”莫辉显得有些诧异。

    “是猫头鹰,怎么了?”我对莫辉的这种诧异有点不解。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猫头鹰的叫声,真是可怕。胆子稍微小点的人,绝对可以被吓死。难怪人们总说猫头鹰是种很邪门的动物。”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迷信起来。”

    “从看过南宫小雪的那本日记以后。”莫辉的回答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南宫小雪,南宫小雪……”我又一次在嘴里反复咀嚼起这个迷一样的女人的名字。

    夜空中又一次传来了猫头鹰的夜啼声,而这一次,那凄厉的声音让我也感到不安起来。

    猫头鹰是种很邪的东西,有关这样的民间传说我也有所耳闻,在一些边远的山区,人们往往将之视为不祥之物而加以驱赶,就与乌鸦一样,它被当作来自阴间的勾魂使者。对于那些无知的人们,它的出现必然预示着厄运的降临。

    夏日的田间和秘林中一般都可以看到猫头鹰的踪迹,但是这仅仅是一片才建造好不久的人工松林,为什么会有猫头鹰的出现?

    “陈队,快看!”莫辉突然地一声惊呼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顺着他手所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小区的值班室门口约两三米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条白色的女人身影。

    我的视线几乎整晚都没有离开过那座值班室和它的周围,就算是刚才因为与莫辉谈及有关猫头鹰的传说而离开了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但是也没有理由看不到那条白色的人影是如何而来的,她就似在一瞬间闪现在那了!

    我急忙又向值班室的窗内望去,只见那名保安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坐姿继续看着电视,丝毫没有发现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陈队,要不要采取行动?”

    “再等等。”

    “我担心来不及了。从这里下去到值班室至少要两三分钟的时间。”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旦我们翻过围墙就会立刻暴露无疑,万一那条人影跑了怎么办?这样吧,你先下到围墙边等我,见到我点燃打火机后你就马上翻出去!”

    “好,那我等你的信号。”莫辉说罢向山脚下的围墙走去。

    值班室旁,那条白色的人影依然静静地站立在那,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站立姿势,弯曲着腰,双手耷拉在身前,几乎触及了膝盖。长长的头发也因这种诡异的站姿而散落在面前,遮挡住了整张脸。

    是她,一定是她,那个女幽灵!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对,在莫辉向上下围墙走去之前,她似乎不在现在所站的位置。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她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因为那显眼的白色装束,几乎是看不到的。而现在,却看得比刚才清晰。是的,是值班室里的灯光让她变得更加清晰了,她移动过,从黑暗里移动到了值班室内射出的灯光里。不过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动过,就算是在我与莫辉交谈的那短短的几秒钟里,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地移开一米左右的距离!

    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静立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过,但是身体所在的位置却明显地又向值班室靠近了一些。我揉揉了眼睛,生怕是自己的眼花,不过最后还是真切地看到,她虽然不曾动过,但是所站立的位置却的的确确地改变了!

    虽然从林原那本记录着当年第四校区事件的本子上我读到过不少诡异的情节,不过如今当自己亲眼所见到这种场面时,方才真正明白那种恐惧所带来的震慑!

    那女幽灵的身影就似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将我的目光死死地吸住,并且我的整个人也如同着了魔一般,站在那棵松树边动弹不得。如果非要用语言来描述那一刻的感觉的话,我想说我就像看到了希腊神化中“美杜莎”的眼睛而变成了一尊石像。

    大脑里除了眼睛所传递过来的影像之外几乎是一片空白,思维在那一刹那被凝结,就连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生怕这呼吸的声音被传递到那个诡异恐怖的女幽灵的耳中。

    时间就似在这瞬间停止,每一秒钟都变得如同几个小时一样漫长。从中枢神经传来的讯号让我感觉到我的四肢发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传向全身。

    不知道就这样看着她有多久,才恍然如梦醒一般地发现她已站在了值班室的窗前,依旧保持着那种奇怪的站姿,正透过窗户向内窥探。

    我无法想象在那长发遮掩之下的究竟会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一时间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电影中女鬼的形象一一在我脑中闪过。不管那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我想当它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分突然在你的窗口浮现的时候,所给你带来的那种内心的惊惧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湿漉漉地全是汗水,随后将手插入裤兜里去摸打火机。知觉告诉我,那名保安马上就会有危险了!

    我用拇指熟练地弹开了打火机的钢盖,随后擦着了火石,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却抖动得厉害,连续几次都将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时间紧迫,我又一次向值班室望去,那个可怕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值班室内的日光灯也被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此时,一种应对危险的本能让我镇定了下来,我再次擦着了火石,一串红色的火苗从打火机的气体喷射口越起。紧接着,我将点燃了的打火机向着莫辉所站的方位晃动了几下,当看见他的身影翻上围墙之后,我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当我赶到值班室的时候,日光灯已经被打开,莫辉正张大了嘴巴呆立在门口,室内一片狼籍。那名保安正蜷缩在沙发旁边,不停地哆嗦。惊恐的延伸直直地望着我们。

    我一把推开莫辉冲到他的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目光呆滞地看着门外。良久,才从他的嘴里迸出了一句话:“诅咒,诅……咒,我被她诅咒了……”

    PART 3.

    当再次见到这名保安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从难晚我们无功而返后,他就被送进了医院。所幸的是经过检查,他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当今天我和莫辉去病房探望他时,却发现他有点反常。无论我们用何种方式去询问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他总是闭口不言,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莫辉对他的这种状态感到懊恼,如果眼前的这个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犯的话,他准会扯大了嗓门大骂一通。而现在,他只有在病房里不停地来回走着,以此压着他的性子忍耐着。

    “陈队,我看我们还是再去现场找找线索,他很可能已经和他的那个同事一样精神失常了。”

    “你去吧,开我的车去,我必须得知道那个女幽灵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说着我取下钥匙环上的车钥匙。

    “我一个人去查现场?”莫辉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发楞。

    “怎么,怕了?我还正想说尤其是那片送树林,更要仔细地看一下,找一找那个留下烟头的第三者的痕迹。”

    “不是吧,你明知那林子让我不舒服还叫我一个人去!如果换成以前绝对没问题,可现在咱们都亲眼看到了那个女鬼,”说着他把目光投向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保安,接着说道:“你看他,我可不想也变成这样。”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良久,我突然问了莫辉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问题。“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下寺庙或者道观?”

    莫辉非但没有对我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反而理所当然地答道:“我还正有这想法。”

    莫辉的话音刚落,那名保安突然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并且用一种乞求的眼神望着我们,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于是我坐到床边,扶着他靠在床头,关切地说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们说?”

    “救救我,警官,救救我,我只有二十岁,我还不想死,不想死!”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神情变得异常激动。

    “别担心,我们会保障你的人生安全的。但是我们首先要知道那天晚上在值班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边说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保安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一点下来,开始缓缓说起那晚值班室内所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我突然觉得似乎门外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便起身准备到外面看看。谁知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外。我以为是小区的住户要我开门放车进去,便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紧接着我就被我所看到的那一幕吓呆了。门口站的是一个女人,她佝偻着身子,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到她那只从长发间露出的眼睛,正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瞪着我。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种目光,我害怕极了,虽然她的脸被长发挡住了,但是从她的身形上,我可以认出就是那个曾经早出晚归然后又突然消失的女鬼!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问她:‘你想做什么!’她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而是慢慢地朝我逼近,走进了屋子,接着突然关掉了房间里的日光灯,然后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问我为什么要泄露她的秘密。最后她还说我会在十天后死去,这是她对我的诅咒!。“

    听完了保安的叙述,我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相信我们,你会没事的,这几天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她诅咒你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当我和我的同事赶到时那个女幽灵已经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她一进来就关了灯,之后就只听见她的声音而看不到她的人了。不过她说话的时候我可以肯定她就在我的面前,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说话时从嘴巴和鼻子里呼出的气息。不过至于她是怎么离开的就不太清楚了。”

    听到这里,我不觉感到有些奇怪,扭头问了莫辉一句:“怎么鬼也会呼吸?”

    莫辉楞了楞,一头雾水地答道:“应该没有吧。”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原来是郁兰。她让我马上去趟医学院,说是对送去的那具尸体有了一些发现。

    “你先留在这负责他的安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向莫辉交代了一下便准备动身。

    “去什么地方?”

    我笑了笑说:“去找个老道问下鬼到底有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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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4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六章 松林孤坟 一

第六章    松林孤坟
    PART 1.

    在去医学院的路上,我一直处在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之下,这不仅仅是因为对于那具已经有六年之久的尸体之迷有了新发现,同时也因为刚才从保安的叙述中,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呼吸”。不管那个女人是否真的早已死去,只要有呼吸就可以证明她是有生命的。而对于她向保安所下的诅咒,也许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恐吓。

    很快,车就到了医学院的门口。我下了车,飞快地朝着第四校区跑去。

    见到郁兰的时候,她正在实验楼外等着我。

    “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我一见到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郁兰和蔼地笑了笑说:“不用着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李教授。”

    “李教授?”

    “是的,如果不是她的介入,我想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所发现。您跟我来。”说着她带我进了综合实验楼。

    “为什么如果没有她的介入就发现不了新的线索?”我跟在郁兰的身后问道。

    “因为这不是普通法医和解剖学所能发现的。”

    “是吗?我想这个李教授一定是位德高望重并且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学者吧。”我开始在大脑里勾勒起这个李教授的形象起来。

    郁兰摇着头笑道:“不,恰恰与你想的相反,她是个年轻的女性。”

    “哦?”我对此感到诧异,追问道:“她是从事哪方面教学的?”

    “细胞工程学与基因遗传学。她也是在无意中听说从你们那送来了一具保存了六年之久的尸体,立时很感兴趣,要求把尸体交给她来做研究。”

    “是吗?她怎么会对这样一具尸体感兴趣呢?换句话说她怎么知道那具尸体对她有研究价值?”

    郁兰又一次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你见到她以后自己问她吧,你们应该见过的。”

    “我们见过?一个年轻的女教授?她到底是谁?”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郁兰却笑而不答。

    不知不觉,跟着郁兰来到了位于五楼中部的微生物实验室。这是一间非常宽大的实验室,里面摆设着许多我根本就不认识的设备。在实验室的大门右侧,还分别有四扇小门。那不是一般的房门,是完全用金属打造的,而且从门四周的一些设备来看,很像是有严密的电子控制系统。这样的场景,通常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

    还没有等我仔细观察完四周的环境,其中的一扇电子门由下而上地拉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位30左右的年轻少妇。

    原来是她——李默然!难怪她会对这具尸体产生兴趣。

    “很久不见,陈警官,请坐。”李默然热情非常,招呼我和郁兰坐下之后,又给我们冲了两杯咖啡。

    “听郁兰说李教授对那具尸体有所发现?”我喝了一口咖啡,直奔主题,同时也对这样一位女性在如此年轻之际就能获得教授的职称感到敬佩。六年前在调查第四校区的案时,她不过是个刚走上讲台的普通讲师而已。

    “是的,不过尚有许多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之所以现在就请你来,是因为我想目前从这具尸体上所发现的东西或许能对你破案有所帮助。很幸运郁兰和我是好姐妹,如果不是她无意中和我说起这件事,真把这具尸体拿去上解剖课的话,恐怕一切秘密都永远无法揭晓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

    李默然接着说道:“因为普通的医学是无法发现这具尸体上的秘密的。严格说来它属于细胞工程和基因遗传学的范畴,是生物学的分支学科。虽然现代医学也越来越多地融入了这些学科的成果,但是没有专门的设备是无法检测出来的。死者死于1998年,那个时候对这种病症的形成原因根本没有任何的发现。”

    “病症?你是说死者是死于一种疾病?”

    李默然点了点说:“是的,不过现在仅仅是怀疑而已。有一种比较罕见的疾病,在医学上被称为‘早衰症’,临床上将其分为两种,一种是‘成人早衰症’,另一种是‘婴幼儿早衰症’。”

    “这是种什么病,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不由联想到了孟娜的死。

    李默然打开了电脑,很熟练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很快,有关“早衰症”的文字资料和相关病例图片出现在浏览器上。

    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这些文字,“统计资料表明,子女的寿命与双亲的寿命有关,各种动物都有恒定的平均寿命和最高寿命,‘成人早衰症(Werner’s Syndrome)’病人平均39岁时出现衰老,47岁左右生命结束;患‘幼儿早衰症(Hutchinson-Gilford syndrome)’的小孩在1岁时出现明显的衰老,12—18岁即过早夭折。”

    “竟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疾病”,读到这里我心中暗暗想道,同时也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早就有这种病症的报道,但是当年替孟娜治疗的大夫却说还没有发现过像孟娜那样的病例?”

    当然,这样的专业性问题对我这个并不太懂医学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回答的,于是我就这个问题咨询了李默然。

    “孟娜是个特例。”李默然沉思了一会说道,“虽然从病症的表象上来看和‘早衰症’的病症表现一样,但是她提内的那种细胞代谢速度却超乎寻常,这点和‘早衰症’是完全不同的。陈警官,我想我们还是先解开这具女尸的死亡之迷,然后再去找孟娜的病因,或许能从这具女尸的身上发现点线索。因为,‘早衰症’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在同一所大学里几乎同一时间出现两例类似的病症,这绝非是偶然的。”

    李默然话音刚落,我便马上想起了长谷川由莉在逃脱之前所留给我的那个提示,于是不觉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偶然中蕴涵着必然,难道就是指这个?不错,或许她们两个的致病原因是一样的。”

    李默然点了点头对我的这个推测表示默许,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我的手里,接着说道:“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不过从已死的这具女尸身上无法观测到细胞的活动情况。这个文件夹里记录着有关‘早衰症’的致病原因,你可以先了解一下,这样的话一会我解释起来会比较容易一点。”说罢,她和郁兰相顾一笑。

    而此时的我,完全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这让我感到有点尴尬,于是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文件夹读了起来,“2003年4月16日美联社报道,科学家目前已发现‘早衰症’是由基因突变造成的,这一发现可能有助于对正常衰老的研究。

    美国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所负责人弗朗西斯•科林斯在本周的《自然》杂志发表文章说,‘早衰症’是由一个DNA分子被措置造成的。

    根据联合国卫生总暑的统计资料显示,世界平均每400万到800万人中就有1人患‘早衰症’。

    ‘早衰症’患者通常表现出对阳光敏感、身形短小及早熟等症状。通常氛围以下两种类型:

    第一型,也称传统型,其症状的表现是渐进性的,通常在一岁以后才出现典型的异常外观。

    第二型,也称先天性或早发型,其症状为出生后即出现异样。与其它DNA修补缺陷引起的疾病最大的差异在于‘早衰症’并不直接导致癌症。

    ‘早衰症’患者一旦暴露于阳光的紫外线下,体内即无法进行正常人的DNA修补工作,而失掉细胞复制及蛋白质制造的功能。目前,有两个与‘早衰症’有关的基因缺陷——CSA和CSB被发现,其中,CSA基因位于第5号染色体上。这两个基因密码产生的蛋白质都与DNA修补以及修复传译机转有关。”

    虽然将整段文字都念了一遍,但几乎还是一头雾水,那些专业的名词让我不知所措。

    李默然显然从我的表情里已经知道我几乎对于那段文字依然是一无所知,于是很快接着说了下去,“在我从女尸体细胞中所提取的DNA组的分析中,同样找到了CSA和CSB这两个缺陷基因,而且从1号到4号染色体以及X性染色体上发现了SAG,SAG是一个与衰老有密切相关的基因。当细胞衰老时,它的表达会特别活跃。”

    我细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个学生在听老师讲课一样。最后点着头说道:“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因此你推断那具尸体在生前很可能是患了‘早衰症’。”

    “是的。但是在对死者的CSA和CSB这两个基因进行对比时,我却发现这两个基因的碱基配对与一般‘早衰症’患者的缺陷基因碱基配对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至于这种差别的意义是什么,还需要做进一步的鉴定和研究才能知道。”

    听到这,我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李教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想你的介入将会使林原的那本失踪的实验笔记中所记载的内容重新展现在我们眼前。”

    “哦?林原的实验笔记?”显然,李默然对林原的那本实验笔记还一无所知。

    “是的,我们怀疑林原这六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孟娜那种突然衰老而死亡的病因的调查,而且我们也怀疑林原可能已经找到了揭开这个谜底的钥匙,因此招来了杀生之祸。当年第四校区的案件并没有结束,长谷川由莉并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李默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郁兰,心情似乎变得沉重起来,缓缓地说道:“林原曾经是我的学生,郁兰也是我的好姐妹,对于林原的死我也感到十分惋惜,只是却苦了郁兰。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去弄清孟娜的病因,协助你查出真正的凶手。”

    “那,太感谢了。”

    “不过,我也需要你提供一些帮助。”

    “哦?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李默然的脸上又一次扬起了微笑,说道:“吩咐可不敢当,我只想请陈警官能够帮我找一下孟娜当年发病时住院治疗过程中的诊断记录。”

    “这个容易,我马上去一趟那家医院。”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郁兰突然问我。

    “这个……”我有些犹豫。

    “我也想尽快弄明白林原的死因。作为他的未婚妻,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我可以保证严守一切案件调查中所涉及到的秘密。”

    未婚妻……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她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惆怅。是的,未婚妻,这是个很充分的理由,而且对于案件的本身而言,她也有着重要的价值。

    沉思了片刻之后,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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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0 10:43: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轮回 第六章 松林孤坟 二

PART 2.

    当年孟娜的主治医生刘大夫依旧负责同样的工作,与六年前不同的是除了他已经晋升为部门的主任医师外,他的两鬓也已斑白,额头上多了几条岁月所留下的皱纹。

    当他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后,顿时变得优点激动。显然,六年前孟娜的那种病症给他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很快,他就带着我们把记忆拉回到了六年前。

    “可以这么说,这个叫孟娜的女孩子当年住进医院后,很快就让几乎全院的医护工作人员感到震惊。她那种衰老的速度之快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样的病例。”

    “那当时有没有‘早衰症’联系起来过?”我插了一句。

    “啊,是的,‘早衰症’。当时生化科有个主任医师和我提过‘早衰症’,但是很快就被否定掉了。孟娜虽然也是不正常地衰老,但是身体各部分器官表现出来的症状和‘早衰症’有着明显的区别。”

    “那是种什么样的区别呢?”郁兰问道。

    “第一是衰老的速度。病人似乎是在突然之间开始迅速衰老,而不似‘早衰症’那样有一个渐进的过程。第二就是病变的部位,‘早衰症’病人的衰老从外到内基本上是一个同步的过程,就如同正常人的衰老一样,仅仅是在时间上比正常上较早出现而已。但是孟娜的那种衰老却是由内而外出现的,首先是内部脏器和神经系统出现衰老迹象,而外部的肌肉和皮肤一开始并没有发生病变,直到最后才出现老年人的外部征象。”

    “原来是这样,难怪您当初对林原说这种病例在临床上尚未发现过。”我说道。

    “林原?就是送那个女孩子来医院的小伙子吧,我还有点印象。”刘大夫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像他这样有着忠贞爱情的年轻人不多了。当初在病人拖欠了大额医疗费用的情况下我们依然使用最好的药物为其延缓生命,很大程度上也是被他的这种情感所打动。”说到这,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红颜易老,现在的年轻人往往都只注重对方的外貌和金钱与地位,像他这样在对方遭遇到这种不测时却依然能够为之付出的行为,实在是难能可贵啊。说实话,孟娜在后期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太婆,而且从她的那种病来说,根本就是绝症,就算是用药物来延长她的生命也维持不了多少天。正因为是出于这种感动,我们当初才破例这样做。”

    刘大夫喝了一口茶,似乎他的感慨还没有发表完,而我则悄悄地瞥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郁兰,只见她的眼神中又一次流露出那种忧郁与悲伤。于是我压着嗓子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借此打断了刘大夫准备继续发表感慨的意图,接着向他说道:“呵呵,想不到刘大夫也是性情中人。”

    他显然没有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高兴地笑着说:“岂敢岂敢,我也不过略尽一下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责任罢了。对了,那个叫林原的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希望贵院提供当时孟娜住院其间的诊断记录,这是我的介绍信。”我不想继续谈论有关林原的话题而让郁兰再度沉浸到悲伤的回忆之中,于是赶紧把话转入正题,并递上了来医院之前回警局所开的介绍信。

    刘大夫接过介绍信看了看,面带为难之色地说:“这个,恐怕有点不太好办。”

    “哦,不知道有什么让你为难的地方?”

    “因为是在临床上首次发现这样的疾病,当时的诊断资料我们早已全部保送卫生部了,医院里只有文字资料的复印件,有关病人的细胞变化和脏器衰老过程的各种医学影像图片我们并没有保留下来。”

    “原来是这样,那这些文字资料的复印件是不是方便借阅一下呢?”

    “这个没问题,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复印一份给你们拿来。”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刘大夫走后,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角落边的书架旁开始漫不经心地翻起书来。其实那些书到底写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翻书仅仅是一个动作而已,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全在于依旧坐在会客沙发上的郁兰。

    刘大夫一走,立时就让我们陷入了一种冷场,而我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坐在她的身边让我感到很不自在。正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处境,所以我才索性走到书架边装作看书,而其实我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郁兰的身上。

    良久,倒是郁兰首先打破了这种别扭的沉寂,“陈队长,刚才谢谢你。”

    “谢我?”我将手上的书放回了书架,看着她纳闷地问道。就在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希望能这样看着她,恨不得就此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但是她那种高贵的气质和通人心意的眼神总让我不敢从正面去注视她。

    显然,她已经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我此刻心中所想的一切,就在我们的目光在空中对撞的一刹那,她立即腼腆地低下了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刚才没有正面回答刘大夫的问题,谢谢你,你是个细心的人。”

    对于她的这番赞赏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谢的,干我们这行的,经常碰到这种场面,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于站在家属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

    郁兰抬起头来对我友好地笑了笑,接着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把头埋了下去,然后说:“唉,要是林原也能有你一半的这种细心就好了。”

    这句话一出口,就又一次让我和她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一时不知所措,我想再次去翻书,可目光又舍不得从她那迷人的容颜上离开。短短的几秒钟内,在我的大脑里瞬时闪过了无数个与她继续交谈下去的话题,但又在瞬间被我自己否定掉。一个声音时刻在我的心底提醒着我自己,眼前这个迷人的女子,是我已故同事的未婚妻。最后,我想到了“镜湖山庄”那名保安所提起的郁兰与那个女幽灵曾经有过接触的事,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继续交谈下去的话题。于是我对她说道:“对了郁兰,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郁兰再次抬起头,脸上依旧展露着微笑,“什么事,你问吧。”

    “就是有关……”话到了嘴边,突然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有关什么?”郁兰笑着问道。

    “就是有关……”这次还没有来得及说下去,刘大夫已经推门进来了。

    “所有的文字资料复印件都在这里,陈警官,就麻烦您给我打个收条。”

    我楞了一楞,接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钢笔给他写收条。

    刘大夫仔细看了我打的收条之后,将手中那一包被装得鼓鼓囊囊的档案带递到了我的手中,寒暄着说:“希望这些东西对你们有帮助。”

    “那是当然。”我和他握了握手,又客套了几句,和郁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走出医院后,我将档案袋递给了郁兰,对她说:“我还有些事要去‘镜湖山庄’一趟,这些资料就麻烦你给李默然送去吧。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郁兰接过了档案袋,小心地将她抱在怀中,笑着说:“放心吧,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电话。”

    我笑了笑,四下张望了一下,对她说道:“要不,我开车送你一程?”

    “不用了,你忙吧,我坐计程车回学校。”话音刚落,恰巧有辆计程车从医院门前经过,郁兰招了招手,随后对我说了句“再见。”便匆匆向计程车跑去。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

    “对了陈队长……”郁兰到了车门前突然转过了身子,“刚才你想我问的那个问题到底有关什么?”

    “这个……也不是很重要,下次再说吧。”

    PART 3.

    夕阳照在乡间的小路颉颃,这种感觉非常好。我很希望能好好地沐浴一下这阳光,可是那烦乱的思绪却让我与这份难得的美丽景色与宁静无缘。那个诅咒保安的女人到底是谁!

    很快,我又一次来到了镜湖山庄,向门卫咨询了一下后便直奔物业管理公司的办公室。负责接待我的恰好正是保安曾经说到过的那位与房开公司有过争执的部门经理。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而当他听到我是为了那个死去女孩的事而来时,不禁从脸上显露出一丝恐惧。

    “这事说来话长,我先给你倒杯茶吧。”说着他拿出了茶叶和茶杯。

    “还未请教贵姓?”我问道。

    他一边泡着茶一边回答:“我姓李,进这家公司也没有多久。说着将泡好的茶递到了我的手中,然后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接着说道:“你要打听的事,其实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因为那个女孩死的时候,我们公司还没有入驻小区,那时这属于房开公司管理,所以对于当初所发生的一切,我也不过是听别人说过一些而已。”

    “听说你曾经和房开公司的经理为了这事有过一些争执是不是?”

    “对,有关这件事一直让我们公司很为难。从入驻镜湖山庄以后就时常为这事和他们发生争执。”

    “哦,为什么?”

    “说穿了也就是经济利益。那女孩以外死在工地上,她的家人把房开公司告上了法庭,为了避免媒体的介入报道会有损他们公司的形象,于是就主动提出了赔偿对方一间住宅,并免除其终身的物业管理费用,以此作为谈判条件进行庭外和解。这一家人入住后的开始几个月,房开公司还准时每月帮他们交物业管理费,可是到后来就开始拖欠了。”

    “原来是这样。那有关这个死去的女孩你还能不能给我提供更多的线索?”

    李经理摇了摇头说:“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还有的就是听说这个女孩的鬼魂在小区里出现过,加上最近发生的这几件事,现在搞得小区内人心惶惶。至于更多的情况你可以去房开公司那了解,他们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好的,谢谢。不知当初负责开发的是哪家公司?”

    “天鹏房开,就在市百货大楼旁边。”

    离开镜湖山庄后,我并没有去房开公司,天色已晚,估计等我赶到时,房开公司早就下班了。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大脑里整理着这些天来所搜集到的线索,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又重新出现并且对那名保安下了诅咒这件事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汽车很快就行驶到了那座长满松树的山丘下,就在这时,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我看见在大约五十米开外的弯道口有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瞬时间猛踩了一脚刹车。伴随着一阵剧烈地晃动和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这辆陈旧的面包车在继续向前冲出数米之后嘎然停在了路边。

    我以最快的速度摇下了车窗,将头探出车外。

    公路上一片寂静,除了几只随风飘荡在路面上的塑料袋以外,空空如也。夕阳的余辉正斜斜地射在路面上,光线并不黯淡,我不可能是看花了眼。于是我摇上车窗,取下车钥匙下了车,慢慢向着弯道处走去。

    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即放眼四下望去。公路被两座山丘夹在中间,右边的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山,左边则是那座可以通到镜湖山庄的布满松树的山丘。

    四下万籁寂静,除了偶尔有凉风吹拂而随之响起的松涛声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这本是一幅幽雅恬静的风景画,但此刻整张画面却都因为刚才那条一晃而过的白影变得诡异和神秘起来,而这死国一般的寂静,更让人感到恐惧。

    风停了下来,随风而起的松涛也静了下来。时间似乎在这一刹那被凝固。夕阳的余辉斜斜落在我的脖子上,就像一团火,烧得脖子火辣辣地生疼。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鼻尖滚落到地上,很快身上的那件衬衣已紧紧贴住了后背。

    我如同那座山丘上的松树一样,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直立在这孤寂的公路上,双眼凝视着山丘上的那片松林。猫头鹰的叫声又一次断断续续地从林中传出,不停地扰乱着我的心神!

    突然,从林间射出一道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来。

    一定有人在那,这是玻璃或者金属所反射出来的白光。看来这个人想引我上去,或许他就是方才那一晃而过的白影。他想做什么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道从林中反射出来的白光便消失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一入密林,阳光便立刻暗淡了下来,朝着刚才那白光所射出的方向,我一路飞奔。很快,在我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个飞速移动的白影。

    对,就是它!那天夜里在公园也见到过这飘忽不定的白影。这白影就像一块很大的白布,如风般地穿梭在林间。

    我一路追踪着这条白影,一直追进了松林的最深处。那条白影似乎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以至于我始终没有追到它。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其实以它的那种速度和对地形的了解,应该早就可以摆脱我的追踪,为什么却始终和我保持着几乎同样的距离呢?似乎它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继续追赶着,最后在一片空地上失去了它的踪迹。

    我停了下来,剧烈地喘息着,并仔细地环顾着四周。

    高大笔直的松树将这片空地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圆圈,空地上长满了荒草。在它的中央,有一个用青石堆砌而成的半人高的圆形小丘。

    我警觉地四下张望着,虽然那条白影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但是我却总感觉到它就在附近,正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在这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被砍断的树桩,很显然,这片空地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为什么要在移栽之后又开出这样一片空地,那个青石堆砌的圆形小丘又是什么东西?好奇心促使我不由自主地朝着它一步一步迈进。

    当我绕到这石丘的另一面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林中窜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我迎面扑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黑影就已到了面前。我本能地一个转身扑倒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冷风伴随着一阵“啪嗒”声从脑后掠过。等我从地上翻身坐起时,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很快我就被我眼前所出现的一样东西吓了一跳。

    一块半人多高的青石碑正直挺挺地竖立在我的面前,上面赫然刻着几个红色的大字——“爱妻姚梦雪之墓”!原来这座青石堆砌而成的小丘竟是一座坟冢。

    此刻,最后一缕阳光已随着月亮的升起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借着银色的月光,我俯下身去辨认着墓碑上的那排落款,奇怪的是落款上只有立碑的时间而没有立碑人的名字,而落款的时间离现在并不远,“公元二○○四年三月十八日”。

    这是一座新坟。奇怪,镜湖山庄去年就开始征拨这座山上的土地对这些坟地进行了迁移,为什么这里会有座新坟?

    “姚梦雪,姚梦雪……”我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躺在坟墓中的女人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发现有两点绿光正在我面前的松树林中闪烁着。

    “鬼火!”我来不急细想,急忙转身向来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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